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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深夜里已经有些许凉意,好在没有蛇鼠虫蚁野兽的滋扰,人们抱团取暖倒也勉强能够睡个安稳觉。
夜里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打破寂静,惊醒了无数人,纷纷朝着惊叫传来方向看去张望。
惊叫声是因为有人死了,这让本就不安的人们心头越发凝重。
被惊醒的包括云景,他很快就了解到发生了什么情况。
出事儿的是白天收留小女孩的大户人家,其中一个护卫无声无息死在了角落里,死得分外惊悚,他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干了血肉,原本高大的汉子沦为了一具枯萎的尸体,形如骷髅!
这样的死状,和白日里云景第一次去查探的那座小城内的情况如出一辙。
没有伤痕,血肉消失。
这样的情况让云景目光一闪,异域存在出手了,更准确的说对方居然就隐藏在这里的人群中,可它为什么只对一个人出手而不是把所有人都杀了?
云景有些费解,异域文明的行事准则一时之间他还摸不清楚。
那个护卫是怎么死的云景并不清楚,毕竟他也不可能用念力时时刻刻关注每一个人。
有人死了,而且还是诡异的死法,夜色下恐惧的气氛蔓延,人们害怕得瑟瑟发抖,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会不会是自己。
那个大户人家主人也被惊动,可搞不清楚什么情况,只能尽量安抚,让人把尸体埋葬入土为安。
到底是大户人家,遇事还算冷静,可接下来就没有人敢睡觉了。
云景仔细观察了每一个人,甚至由内而外的观察,却发现没有任何人异常。
“为何只害一人?然后继续隐藏起来了吗?到底什么样的隐藏手段连我都无法察觉,亦或者说害了一人后就迅速离去了?”
心念闪烁间云景有着诸多疑惑。
他认真分析每一个人的细微表情,如果异域怪物隐藏在人群中,杀了人肯定会表现得不一样,可每个人在云景看来都很正常,这就有些不合理。
到底是什么样的隐藏手段呢能力?亦或者说是什么样的异域怪物?
以往云景接触过的异域存在其实总类并不多,这种害人手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信息太少,无从判断。
骚乱很快被大户人家压下,可人们有了阴影却是不敢睡觉了,胆战心惊的提防周围。
可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直到天亮都再没有发生死人现象,但这并不能让人放心,反而更加惊恐了,越是未知的恐惧越是让人害怕。
“天亮了,没事儿了,都过去了”,当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中年汉子安慰他的家人,几乎一夜没睡的他很是憔悴,这群逃难的人情况和他都差不多。
安抚家人后,他又道:“我们快点弄些东西吃,等下又要出发了”
“大哥我们还是就此分开吧,白吃白喝你们不介意我也不好意思”,云景迟疑了下道,人家处于好心他也不能心安理得。
哪知汉子却说:“大兄弟别这样说,出了昨晚的事情,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些许吃的算不了什么,况且我们搭个伴说说话也是好的,你别嫌弃就好,真的”
“那好吧,看大哥你那么疲惫,等下我帮你推车”,云景不再坚持,反正去哪儿都一样能兼顾全场。
汉子顿时笑了,说:“那再好不过……”
没再去‘运气好’的捡到野味,云景和他们一家吃了些简陋的早餐,收拾收拾就和已经开始出发的队伍继续启程了。
实际上这一行人绝大多数都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在跟着最前方的大户人家走而已,没有什么主见的底层人士下意识觉得跟着他们走就是安全的。
有云景帮忙推车,接下来的行程汉子一家就要轻松多了,连带着心头的不安都消散了很多,还和云景笑说到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后如何开始新的生活。
可意外总是发生在不经意间。
早上出发,前行数十里后,汉子家的小儿子突然看向前方发现了什么,当即也顾不得帮忙推车一熘烟跑了过去。
“小土你跑什么,快回来,跑丢了怎么办,爹到哪儿找你去”,汉子当即大喊。
但此时他边上的大闺女却是嘴唇哆嗦的指着前方,眼泪在眼眶打转说:“爹,你看,前面那是不是娘?”
“什么?”汉子一颤,赶紧向前看去,旋即脸色一白。
前方的确是他那跟着练武之人跑了的媳妇,可却已经死了,死在了路边,死去时间恐怕不超过一天,尸体还没变样,可身上的衣服几乎被不知道谁拔走了,只剩下无所不知遮羞的布料。
汉子顾不得那么多,丢下手中的东西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抱着妻子的尸体和孩子泣不成声。
“孩子他娘,你怎么就先走了,还以为你离开后能过上好日子,怎么就走了啊,早知道这样,我哪怕跪下来求也要求你留下的”,汉子哭得撕心裂肺。
妻子跟人跑了他没有这么伤心,可妻子死了却无比难过,他不是不在意妻子跟人跑了,生而为人他没有那么大度,可妻子跟着有能力的人跑总好过和他过苦日子,可现在人都没了。
云景帮他把独轮车推过去停靠在路边,周围行人匆匆,有人同情有人麻木,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默默观察汉子的妻子尸体,那是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妇人,否则也没资格跟练武的跑,死因是因为中毒,误食了毒蘑孤。
甚至云景都能想明白前因后果,她跟人跑了,可被人玩腻了就吃干抹尽丢弃自生自灭,饥饿之下胡乱吃了东西死在路边,被路过的人把身上能用的东西都拿走,留下遮羞布料是她最后的体面了。
汉子一家伤心难过,好一会儿后,他们接受了现实,云景这才到:“大哥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让大嫂入土为安吧,活着总要向前看”
都已经死透了,云景也没办法让其复活,说再多安慰的话都苍白无力。
“娘,没有你我们该怎么办啊……”孩子的哭声让人心酸。
其他人可不会等他们,队伍都快走到末尾了,汉子一狠心,抹了一把泪水到:“大兄弟,帮个忙,我和她夫妻一场,为我生儿育女,总不能让她暴尸荒野,我们挖个坑把她埋了,将来安顿下来在把她接走”
“嗯,举手之劳”
简单的挖了个坑吧女子尸体埋了,云景他们继续启程去追前面的队伍,汉子一家万般不舍,一步三回头,那模样,分明不知道前路的意义在什么地方。
家都没了,以后活着也只是活在悲伤之中,要多久才能让时间冲澹这样的伤痛?
漫无目的的逃命在继续,白天没有任何人停下休息,尽可能的远离后方,吃东西也只是用干粮取代。
“大夫,大夫,谁是大夫,求求你帮帮忙,救救我的孩子,他快不行了……”
下午时分,一个年轻的妇女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婴儿惊恐无比的求救,到处问人,同情则重,可都无能为力。
虽然本事无能为力,可很多人还是给她指明方向,说:“你去前面大户人家问问吧,兴许他们带着大夫”
“是啊,你孩子眼看就不行了,快点去吧”
“试一试总不会有错的,但人家很可能不会平白帮忙,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别这么说,好人还是很多的……”
抱着婴儿的女子这才有了主意,跌跌撞撞的朝着大户人家跑去问有没有大夫,第一个大户人家没有大夫随性,不过练武的护卫观察了一下孩子情况,说是风寒发烧,还拉稀,都快拉脱水了,他无能为力,建议去前面,有人家随性带着大夫。
女子千恩万谢的离去,可有大夫的大户人家,大夫好心看后却是摇头不已,说自己医术不精,这样的情况也无可奈何,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说话的时候大夫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孩子的确病入膏肓他无能为力,可却是有珍贵的药物能暂时吊命的。
然而珍贵的药物只能吊命不能治病,况且太过珍贵,还得留着不时之需,给明显救不活的婴儿只是浪费。
医者仁心,但也要看情况。
女子绝望,大夫的话相当于宣判了孩子的死刑,她在路边抱着孩子不知道怎么办,独自带着孩子的她连和依靠都没有,孩子就相当于她的命啊。
渐渐的,队伍离去,抱着婴儿的女子眼看就要落到末尾了。
云景看到,和汉子打了声招呼上前到:“这位大嫂能否让我看看孩子的情况?”
“你……?”带着泪水的女子抬头,间云景长得普通,还很狼狈,一脸和善倒是让人生不起戒备之心,可他看上去太年轻,于是女子摇摇头到:“多谢小兄弟好意,没用的,不用麻烦你了”
大夫都宣布无能为力,她不觉得云景能治好自己的孩子。
边上的汉子一家还没从伤心走出,见此欲言又止,心头不是滋味,又是一个苦命的人啊。
云景继续道:“大姐让我事实吧,我度过几天书,也看过不少医书,也学过几手,兴许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