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事人,衡芷在青园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关起门来修练。
柳月以为衡芷是受了非议心里不好受,想要自己一个人待着,每日把吃的送来就走。
原本衡芷还为怎么打发柳月而发愁,现下倒好,省得费心。柳月如此贴心,倒教衡芷的良心颇为过意不去。
好在闭门修练三日,总算把心法修到了第五重。
踏云阁内,广言君与青云君交代了该交代的便走了,剩下青莲君还在殿内。
每次三君与掌门议事,他人是在跟前,实际上不过是来凑数的,他一来席下没有弟子,每日教授清峰阁弟子仙术也是按部就班,没什么差错。
踏云阁议事他也就是来摆个门面,实际上就是来插科打诨的。
“你独来独往惯了,怎么忽然要衡芷去做隐仙殿的书童?她才入门不久,你心思细,她只怕也照顾不好你,眼下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是修练。”
沈剑卿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有话直说,也不与青莲君绕弯子。没了广言君在,青莲君再无顾及,直接歪着躺在靠椅上,他不正经的行径沈剑卿早已习以为常,也不怪他。
“师兄自己也说,我独来独往惯了,人么,自己待久了觉得无趣,身边得有新鲜的玩意儿不是?那丫头虽毛手毛脚,好在会说话,尤其很会夸人。”
青莲君说话不正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他把折扇拿在手里把玩,衣襟斜在一边,着实不怎么文雅,对此沈剑卿已是见怪不怪。
前掌门尚在时,沈剑卿与青莲君皆为弟子中的佼佼者,当时的老掌门也不知怎么想的,怎么都要把他们两的住处安排在一处。
同居一处的那几年时间里,青莲君什么样子沈剑卿没见过?青云君那般能隐忍的人,在忍青莲君这一点上也比不过沈剑卿。
然而这次与以往不同,青莲君也是个识趣地,察觉到沈剑卿如刀子一样的目光,自觉地扯好衣襟么:“师兄怎的这样看我?光着身子的时候师兄也是见过的。”
青莲君历来擅长说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教你不好接着他的话再往下说。论厚脸皮,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比青莲君。
沈剑卿又是极自持的人,每每被调侃都是面红耳赤挥手让青莲君赶紧卷铺盖走人。
这回沈剑卿依旧垂头看着手里的书,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轻易放过他。
“清峰阁那么多弟子,要论心细能照顾人的大有人在,你想要找个能和你说话的人,本尊可以给你安排,你的书童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衡芷。”
提到衡芷二字,沈剑卿提笔的手重重在竹简上写下一笔。师兄弟两人说话从来都是客客气气,话说到这个份上,怎么也该退步才是,但青莲君何许人也。
“做我的书童是衡芷自己应下的,她入门之后掌门师兄对她过问甚少吧?怎么现在关心起这些来?她如何修炼,乃至吃穿用度都是掌门师兄一手安排,掌门师兄可有问过她?”
沈剑卿怎么也没想到青莲君会这般与他说话,他得以成为掌门,一路走来不是没见过桀骜不驯的人,被冒犯的时候亦有,他皆淡然处之。
放在过去,就青莲君的秉性,别说出言不逊,就是他当场把这踏云阁给拆了,沈剑卿也能面不改色去召青云君来,让他安排修葺的事宜眉头毒不会皱一下。
青莲君这番话也不知怎么刺到沈剑卿,话音刚落他抬手一张拍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