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陈氏陪着俩孩子吃完饭,甄真也该回去了。在身边只有陈氏的时候,甄真说:“夫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陈氏笑着问。
“请问夫人,仆人照顾孩子跟家人照顾孩子有什么不同?”甄真问。
“家里人肯定会更精心一些,但是只有仆人才能一天到晚的跟着孩子呀。”陈氏说。
“仆人带孩子只求不出错,孩子不哭不闹不生病。只有家人才会想到孩子成长和未来的需要。比如吃饭这件事,孩子越早自己动手吃饭,手得到的锻炼就越多,手也会更灵活,以后学写字也更容易一些。但是孩子自己吃饭,会弄得到处乱七八糟。仆人怕挨骂,所以宁可自己麻烦一些去喂饭,也不会让小主人自己吃饭。久而久之,孩子就会变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陈氏握住甄真的手说:“多谢你的肺腑之言。我自己的孩子,我一定会上心的。”
甄真说:“孩子在国公府除了一样什么都不缺。”
“什么?”陈氏好奇地问。
“家人的陪伴。夫人有空就多陪陪孩子吧。过几年他们长大了,你想陪他们,他们也不需要了。”
“好。我听你的。知道吗?我总有一种感觉,你就像学堂里的老师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特别有道理,一时半会听不明白的,还得事后琢磨琢磨。”
“你没有说我是老学究,我很感激。”甄真后背却冒出一身冷汗——自己不自觉的又犯了像老学究一样说教的毛病。督导老师以前就告诫过她,不要说教,道理大家都懂,为什么行动起来还是那么困难?要关注造成行动困难的情绪因素,用同理心站在对方的角度,体验对方的感觉。
陈氏的角度是怎么样的呢?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说一说小时候的事情呢?她与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多还是与教养嬷嬷在一起的时间多呢?
算了,今天是来不及问这些问题了,以后再说吧。
只听陈氏笑道:“看你说的,你这么年轻漂亮、聪明伶俐,哪里是老学究能比的?对了,马上就是端午节了,我这里有一张安澜阁的请帖,请你和甄老夫人一起去看赛龙舟。”
陈氏把一张红色的纸放到了甄真手里。
甄真看着手里的请帖说:“夫人,我在京城待的时间不长。不知道在安澜阁看龙舟赛有什么讲究吗?”
陈氏安慰她说:“没什么讲究。安澜阁是尚都永安河边一座七层的楼阁,原本是为了在发洪水的时候观察水情用的。经过历年的修缮加固,到端午节这天就变成了官宦家的女眷们看龙舟赛的地方。这安澜阁通风凉快不怕晒,是个观赛的好地方。发请帖的事归京兆尹管,我就向爷爷多讨了一张。”
甄真一听就知道这是京城顶层女眷的聚会,平时她这个五品官员的女儿是不可能有机会的。她想回绝陈氏的好意。
一是因为女人堆里是非多,她不愿意成为这些贵族女眷眼里的异类。
二是因为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她不能跟来访者在咨询时间之外还有其他关系或者交往。
“我......”甄真一时找不到太好的借口,犹豫了起来。
陈氏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说:“到时候跟着我,我给你们引见其他人,没人敢看不起你们的。”
“我是说,我不知道我娘愿不愿意去,她让不让我去。”甄真终于找到了借口。
“那你元宵节能出来吗?”陈氏问。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