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染红了金耀。
宿浅尘走出城乾殿,面对苏寄的询问,并不否认,“那日与你议事时。”
苏寄苦笑,“又是下药么?”
宿浅尘却道,“于执念,药没有用,我在你体内留下一根银针,封死了你心中的执念,只要银针还在,当年的一切你便吐不出半个字。”
苏寄忽然就响起,那日宿浅尘走后,他总是觉得脖子有针刺的疼,原来并不是他多疑,而是他真的被算计了。
宿浅尘黑眸凝着他,“你有的报复,可你错不该将苏扶拉下水,你有你的算计,可你最终技不如人。”
与他之间的对弈,是她赢了。
既当初敢与她赌,现在就要愿赌服输。
“我以为你会惩罚我,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他确实是没打算当金耀的新君,但同时,他也没打算放苏扶一马。
虽然他和苏扶无冤无仇,但苏扶却是苏谕鹤心中最大的耻辱,若是将此事公开,再由苏扶接替新君之位,苏谕鹤必定死不瞑目!
当然,他并不在乎苏扶的感受,他要的只是报仇!
宿浅尘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道,“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苏寄点了点头,当即命小德子将自己的马车赶了过来。
只是在宿浅尘坐上马车时,他再次不死心地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宿浅尘透过车窗,神色淡然,“你是金耀的新君,我怎敢杀?”
苏寄当时就笑了。
她那双素白的手,上杀皇后,下斩天师,就连金耀在位的君主也绝不落下。
只要她想,便是没有她不敢的!
最可怕的是她下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步步为营,专攻心计,恐怕皇后和天师就算是到死到疯,都不知道自己最后竟断送在了一个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少年手上!
看着那遥遥而去的马车,苏寄金色的双眸凝着透骨的悲哀,背负着所有的事情不能说,还要接替自己最恨之人的那个位子,这对于他来说,是比死比疯,还要残忍的报复啊。
挂着二皇子牌子的马车,从金耀的皇宫一路畅通无阻地疾驰向了城门。
可是等宿浅尘下了马车,却只看见桃桃自己立坐在城门上,而此时,城门外空荡一片,没有半个人影。
桃桃缩小回原来的身体,蹿进了宿浅尘的怀里,‘娘亲,他们已经走了。’
宿浅尘摸着桃桃软软的绒毛,沉着的心蓦地一紧。
那些人虽然无法与桃桃沟通,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只要桃桃平安,她便是安好。
他们所有人都千里迢迢而来,却在得知她安好的瞬间转身离去。
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她身份特殊,为了不打搅到她,为了不给她增添麻烦,便宁愿不见。
桃桃与宿浅尘心意相通,见她闷不做声,它便是心疼的伸出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她的手背。
‘娘亲不要难过,宝宝看见太爷了,太爷对宝宝可亲了,还摸着宝宝的头,让宝宝好好陪着娘亲,说只有娘亲安好,他才会安心。’
爷爷……
心里的某处坍塌了,酸酸的,涩涩的。
团团似乎也同样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小小的爪子捧着她白皙的面颊,还没有绿豆大的嘴巴,一下一下亲着她。
主银不要难过,伦家给你一百个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