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时辰前,土梵城内。
周努带着一批人,按照少年的交代,检查着主城内百姓的病情。
让他出乎意料的是,那些百姓身上的溃烂明显有所好转,甚至是一些较轻的患者,脓疮已经开始结痂。
“那个少年真是好大的本事,连瘟疫都能克制住!”一个妇人,喜极而泣地流着泪,不忘感谢救了自己全家的恩人。
一位教私塾的老者训斥道,“什么少年,妇道人家就是不懂事,那是神医!只有神医才有这般能耐!休要满口胡言对神医不敬!”
“是,您说得对。”妇人被训的忙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倒是围绕在她身边的半大孩子们,眨巴着纯真的眼睛,丝毫不畏惧地道,“为啥连夸赞那位哥哥都不行?那位哥哥与平常那些被称作神医的人完全不一样,她给我看病时不但不怕我脏,还一直安慰我。”
又有一个孩童道,“昨天晚上小虎烧的厉害,还是那神医抱着睡的呢!”
老者听着那些孩童们真挚童真的话语,想要训斥又不忍心,最后只能叹息道,“以往的神医不过是自封的罢了,为的就是太高自己的身价,谋取生病之人的血汗钱,可这位神医不同,她是老朽见过的最冷也是最热的人,冷的是她的眼,热的是她的心,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能应该尊敬她。”
“以后我们也要当神医!”
“我们也要像小哥哥那样,救治百姓!”
在孩童们欢呼雀跃的声音之中,所有人都湿润了眼眶,酸涩了心房。
他们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那个少年的到来,别说是他们,就是整个土梵都会在瘟疫的吞噬下荡然无存!
周努吸了吸鼻子,压抑着胸口的憋闷,转身朝着身侧的巷子走了去,在巷子的尽头,那少年正静默而站,仿佛街道上的夸赞和欢呼,均与她无关一般。
周努既好奇又感慨,这少年看着并不大,却总是一副淡然远薄的模样,尤其是那双眼,沉的出奇,静的厉害。
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能早就出如此宠辱不惊的性格!
“小弟,主城之中百姓的病情已得到控制,我已派人向周边继续搜寻,看还有没有其他重病的百姓。”周努不好询问少年的姓名,自认自己比少年大上许多,只能称呼她为弟,好在,少年并未曾反驳。
少年异常平静,似这样的状况早就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只是继续垂眸看着身边的水井,“你可知这城中究竟有多少这样的水井存在?”
周努仔细地回忆了一番,确切道,“足足三百六十九口,且城内的水井每一口都在地下相连相通,只有皇宫之中的一百五十四口水井是独立的,并不向宫外流通。”
“下去看看。”少年塞给他一个碗,声音笃定。
周努看了看面前的深井,虽足有五米之深,却难不住他,攀着绳子灵活地顺势而下,等下到一半时才忽然惊觉,为什么那少年知道他一定能下去?
带着疑问,他舀起一碗井水回到地上,交给了少年,少年不过大致一闻,便从怀里掏出一些药粉洒进了井水之中。
周努大惊,一把握住少年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若不处理源头,瘟疫怎能彻底治愈?”少年目色幽冷。
周努又是一惊,“你,你是说,这瘟疫是人为的?”
少年轻轻点头,看似瘟疫,其实是败血症的一种,这种病虽来的迅猛又可飞速通过空气和唾液传播,但绝对不会出现在牲畜身上。
既不是牲畜所带,有何谈瘟疫之说?
看来土梵的天灾,实则不过是某些人的居心叵测罢了!
“将这些药粉均匀洒入城内每一口水井里,再派人暂时看管,十二个时辰之后,其中的毒素自会分解。”少年又从怀中拿出几个药瓶,递给了周努,随后顿了顿又道,“还有。”
周努一愣,“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