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努身穿护卫队铠甲,大步走入殿内,威严可谓的气息下,是一张凛若冰霜的脸。
“启禀长公主,三国百万大军于我国危难之际联合派兵攻打已是不争的事实趁人之危者可恨可憎,究竟是何等动机根本不需追究,如今百万大军已全被押入军营,长公主应马上着急全国子民,当众问斩领头的参将,而不是在这里公开宴请八方来客!”
他缓缓抬眼看向主位上的宿浅尘,眼中是毫不加以掩饰的愠怒。
“若长公主对攻打我土梵的刽子手心慈手软,如何给予那些流血流汗的子民一个交代?如何给予那伤势惨重的三万破军卫一个宽慰?还请长公主不要忘记,三国大军此刻的苟延残喘,无疑不是在煽动我国子民的愤怒,踩踏士们的尊严!”
周努不懂,为什么等了一天,最终等来的不是对三国大军和参将的斩首,而是让他亲手将三国参将送与朝阳殿参宴。
如果说,刚刚他还能够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可能长公主只是没处理过朝政,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办的话,那么就在三国参将当众侮辱,宿浅尘却完全不予理会时,他实在是无法再装作看不见。
因为在他看来,宿浅尘已经不是没有经验了,而是完全的懦弱,软弱!
殿内的其他人,静默着。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宿浅尘并不是周努所形容的那么不堪无能,但眼下涉及到可是国事,他们根本无权开口。
“你奶……”安庭一个起身就要往上冲,还好容隐和苏扶眼疾手快,一个按住肩膀,一个捂住嘴,这才避免了脏话满天飞的场面。
“呜呜呜……呜呜呜……”安庭气得直哼哼,那孙子竟然说小白脸是个烂菜头!那他们这些不如小白脸的……岂不是连烂菜头都不是?
苏扶是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不出来了,就连他这种小白都知道,眼下这个场面根本没有他们出面的余地。
死一般寂静的大殿上,所有人都等待着宿浅尘的反应。
那三国参将更是做足准备等着看好戏,被本国的下属如此直言威逼,恐怕这娇滴滴的公主殿下一定会哭得梨花带雨吧?
站在宿浅尘身后的李公公,虽然觉得周努这是以下欺上,但他却并没有开口责骂。
其实不单单是周努,现在就连整个土梵的民心和军心都在动摇着,除了魄军卫那边没有任何的动静,城内百姓叫骂连天,军营将士们怒发冲冠,无不是在埋怨着当今长公主的胆小懦弱,牝鸡司晨。
一股杀气,从殿外直延伸进殿内,所有人被那凭空而来的浓烈杀意,冻得汗毛倒竖。
奇怪的是,殿内之人明明都手握较高的灵法,却根本找不到那杀气的源头。
“说够了?”杀气弥漫之中,宿浅尘的脸依旧平静,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努,黑眸幽深,不带一丝感情,“以下犯上,军棍五十,来人,将周护卫长拖出去,就在殿外用刑!”
不知为何,随着宿浅尘的话音落下,那原本愈渐愈浓的杀气,顷刻之间尽数消逝。
周努脸上愕然,“长公主,您怎能如此糊涂!”
殿外的护卫们握紧了手中的刀柄,紧皱的眉头下,无不是对主位上那倾城女子的憎恨。
“还需我说第二遍?”宿浅尘冷眼扫视着殿外那些护卫们。
“无需拖拽,我甘愿领罚。”周努不愿难为自己那些站在殿外的部下,当即起身走到大殿门口,脱掉身上的盔甲,趴在了由宫人抬来的长凳上。
“啪——啪——啪——!”
沉重的板子声,一下下在殿前响起,砸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周努死咬着牙不吭一声,鲜血渐渐染红了后腰处的衣衫,滴答在青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