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给我检查一下这尸体!”墨里族长忍着怒气,对墨里家族的几位长老吩咐着。
几位长老赶忙上前几步,对着棺材里的尸体上下其手的检查了起来。
他们在墨里家族之中的医术算得上是顶尖的,就算是易容再完美的人,只需要他们伸手一摸便能识破,因为人的脸皮可以改变,但骨头却不能。
音苏一直帮着水皇维系着与各个家族的关系,生前和几位长老的关系倒也算是不错,眼下,几位长老只需仔细抚摸上他的脸骨,便能分辨出这棺材里的人究竟是不是音苏。
半晌过后,几位长老哭丧着老脸,如实道,“族长,此人确实是大皇子音苏。”
其实,早在第一遍摸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肯定是音苏了,但他们实在不愿这个人是音苏,索性就多摸了几遍,可无论他们摸多少遍,这棺材里的音苏仍旧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墨里族长脚下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
墨里雅媛的哭嚎声响彻大殿。
她疯狂地在地上蹭动着身体远离那不断散发着臭味的棺材,可是大殿的地面太过光滑,她每蹭一下便会摔一次。
只是那站在殿内殿外的宫人们,没有一个上前搀扶的,无不是冷眼旁观地站在一旁看着,墨里家族这段时间在宫中的作恶多端,早已让宫里的宫人们和弟子们厌恶至极,眼下看着墨里雅媛那狼狈的模样,若非场合不准许,他们只怕是要拍手叫好。
“墨里族长若是想要悔婚也不是不可,毕竟墨里小姐如此痛苦,我想就是嫁给我大皇兄也不会幸福,况且墨里小姐还年轻,如此年纪便要守寡,确实是残忍了一些啊。”络绎体谅地说着,将这些天对墨里家族的隐忍变成了一记记的重拳,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墨里族长的胸口上。
安庭在一旁听着,小声呢喃,“没看出来啊,这络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苏扶点头道,“好一出猫哭耗子假慈悲。”
宿浅尘冷眼旁观,静默地抚摸着怀里的桃桃。
一个从小便懂得忍辱偷生长大的孩子,又怎会是个善良的人?只是在这个乱世上,没有人是完全纯良的,若是络绎当真只懂得善良,怕是早在年幼的时候就已经惨死在旁人的算计下了。
“墨里族长,吉时就快要到了。”络绎脸上挂着淡若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催促着。
这段时间,墨里家族一直在宫中作威作福,他不做声并代表他便是容忍了,而眼下,他要借着此次机会,彻底将墨里家族打压下去,他要让墨里家族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水筑究竟是谁的天下。
寝宫内外的宫人们无不是对络绎肃然起敬,就连曾经的水皇都不敢这般逼迫墨里家族的族长,可他们曾经的四皇子却做到了。
墨里族长如同被困在绝境的困兽,脚上的鞋子有多黑,他的脸色便有多黑。
若是退婚,按照契约,墨里家族要沦为水筑的奴隶百余年且不得有一丝的反抗,可若是不退婚,他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唯一的女儿深陷火坑,年纪轻轻便守一辈子的寡?
宿浅尘缓缓起身,抱着桃桃往殿外走去。
某两只在后面焦急地喊,“小尘尘,热闹没看完呢怎么就走了?”
“已经看完了。”宿浅尘脚下的步子不停,事情是还没完,但结局她已经知道了,索性便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