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清蓉走了,在某三只的目送下。
可某三只却如同不放心女儿独自上路的老父亲一样,站在窗边,久久不曾回神。
一直等隋清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烈焰堡外,安庭和苏扶才无奈地,沉重地,收回目光,且似从脚底提起一口长气般,沉沉地探出了一口气。
容隐虽也不愿隋清蓉离开,可是见其他两只如此,不得不开口安慰道,“收好你们脸上的表情,隋姑娘只是走了,不是死了……”
安庭瞥了一眼宿浅尘道,“一个小姑娘,远离他乡,孤苦伶仃,这跟死了什么有什么区别?”
苏扶同样撇了宿浅尘一眼,跟着道,“话说,烈焰堡的这些弟子未免也太欺负了,隋姑娘确实是有错在先,可是她已经改错了啊!人活一辈子谁能无措?难道犯一点的错就要把人往死里整不成?”
容隐瞧着安庭和苏扶那不断往宿浅尘身上砸来砸去的小眼神儿,心里七上八下个没完。
隋清蓉既然已经决定,又怎么会是宿浅尘能够挽留得住的?
再者,这两个货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敢如此当着小尘尘的面含沙射影,他们是真不怕小尘尘一会察觉到之后将他们俩给咔嚓喽?
“信仰。”
宿浅尘忽然开口的话,让某三只同时一愣。
宿浅尘则是给自己倒了杯茶,自斟自饮着又道,“与其它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四筑不同,烈焰堡是四筑内最为齐心也是最为团结的存在,正是因为如此,对于烈焰堡内的弟子来说,炎皇的存在就是他们的信仰。”
而隋清蓉和楼炎冥两个人,则是亲手将这些弟子推翻的人。
前一世,她在曾经的心理课上听见过这么一句话,一种强烈的信仰,通常表现为固执信任与偏执的信念。
苏扶后知后觉地嘀咕,“我懂了,我懂了,也就说,现在在烈焰堡弟子的眼中,隋清蓉和楼炎冥,远是比杀了他们父母,刨了他们家祖坟,抱着他们家孩子跳井的凶手更为可恶的存在。”
宿浅尘点头的同时,轻抿了一口茶。
话糙理不糙,苏扶理解的却是很透彻。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没想到信仰这玩意儿吃不着,喝不到的,竟能有如此大的威力,这,这简直就是邪教啊!”安庭惊叹着。
容隐则是皱紧了下双眉,“恐怕隋姑娘就是知道无法改变这些弟子的观念,取得他们的原谅,才会选择离开的,难道她是打算……”
“不会。”
没等容隐把话说完,宿浅尘便是直接打断了。
“一个心灰意冷的人的眼睛是无光的,一个意志消沉的人的眼睛是无神的,可是隋清蓉的眼睛里却是充满着希望和色彩的。”宿浅尘的声音异常肯定。
有着那么一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的人,是绝对不会想要去轻生的。
而正是因为宿浅尘看见了隋清蓉眼中的色彩,才会同意让她离开的。
某三只听闻宿浅尘如此说,终于是松了口气。
“叮!”
宿浅尘将握在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了桌上。
等某三只回神时,只见那原本握着茶杯的手里,竟是夹着阵阵银光!
对于这个光芒,某三只简直是熟悉的跟自己的身体一样。
“小尘尘,怎么好端端的又动上银针了?”苏扶颤颤地一笑,总觉得那银针的光芒异常刺眼。
“说话就说话,一整就动手,这谁顶得住?”同样脚底阵阵寒意的,还有安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