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瞬间绷紧全身,也正是因为宿浅尘的提醒,他体内的疼痛再次被唤醒。
而在这种疼痛加剧的折磨下,静言的脸也跟着一点点地白了下去。
因为到了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现在啃噬着他身体的疼痛,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这疼与当年他从宿浅尘的面前逃走后,所经历的生不如死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要拼命忘记当初那生不如死的疼痛,现在却再一次切身地品尝了一遍!
“宿浅尘,你够狠……”静言趴在地上,十指狠狠地扣在地面上,他拼命地张开嘴巴剧烈地大口呼吸着,想要减少体内那如同剔骨剜肉一般的疼痛。
可悲哀的是,在这种愈发猛烈的疼痛下,他无论做什么都是枉然。
而曾经品尝过这种滋味的他更加清楚,在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下,他除了无条件承受之外,再是做不了其他!
“嗯嗯额……嗯嗯额……”
静言的身体渐渐因疼痛而扭曲了起来,那隐藏在绷带下的肌肤,本就无一处完好的地方,现在则是再次溃烂了起来。
宿浅尘冷眼凝视着静言那因疼痛而抽搐着的身体,黑眸一片清冷。
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血云宗的人是如何虐待炎皇的,但是炎皇身上的伤痕却无不是在说明着自己曾经所经历的非人待遇。
她这人,从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但是她的便宜也不是谁都可以占的!
而血云宗的人既敢如此虐待她的娘亲,就应该做好承受这其中的代价!
容隐与苏扶站在不远处静默地望着,明明他们已经知道他们已经成功了,可是那心里的那份震惊却始终无法平静。
当然,他们震惊的不是静言的丑态,而是宿浅尘的狠绝。
早在从曲墨白的口中得知金悦菱要派人引诱五合殿的人前往上界时,宿浅尘便是早已料到前往五合殿的人会是静言。
因为没有人比静言更了解中界,更清楚五合殿之中的每一个人。
所以宿浅尘便是让容隐代替自己前往中界。
容隐之所以一直没有跟静言正面交锋,是因为宿浅尘早已提前交代过,敌不动我不动,而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静言始终认为,是他托延住了宿浅尘,岂不知从一开始便是宿浅尘在拖延着他。
更有甚者!
宿浅尘竟是连静言会临阵脱逃都已经算到了,并且交代他们将静言引诱到这处介子空间内。
当时,容隐和苏扶还有些担心,害怕宿浅尘会在瀛洲那边出什么意外,结果到头来,他们所有的担忧都是白费的,眼下所有的计划,全都在宿浅尘的算计之中,没有丁点的纰漏。
如此的神机妙算,步步为营,哪怕是容隐和苏扶,也不得不暗暗对着宿浅尘竖起大拇指。
和着鲜血的地面上,静言的脸色灰败到早已没了一丝的血色。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等待着将宿浅尘碎尸万段的机会,可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时隔多年,他依旧是趴在地上的那个人。
“重新品尝疼痛的滋味可好?”宿浅尘冷眼旁观地看着。
静言再是吐出了一口浓黑色的血,于疼痛之中他挣扎地抬起头,阴狠地看着宿浅尘。
他是不甘的,可现在他却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只因为她是三百年前的魔尊,所以他无论如何的努力都无法翻盘吗?
“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杀了我么?来啊?杀啊!”万念俱灰之间,静言疯了似的大吼了起来。
宿浅尘并没有否认静言的话。
他说的没错,她将他引诱到这里来,确实没有打算放他活着出去。
但是!
“你太脏了。”宿浅尘平静的黑眸里,平添了一丝异常明显的厌恶和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