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翟大是受用,抚着绿萼的后背哈哈大笑,恍若回到一月之前,那莺莺燕燕,灯红酒绿中……
忽然惊醒,想到自己是裘千尺。
顿时,索然无味。
便正色道:
“丫头,《心经》你抄完了吗?”
绿萼不愿抬头,闷声闷气的道:
“抄完了!”
吴翟又说:
“你去寻那觉空,让他唤觉远前来,这次不要拿经书。”
绿萼奇道:
“妈,咱们这便不抄了吗?”
吴翟道:
“我忽然想到了一部达摩祖师亲自撰写的经书,待会儿问问觉远藏经阁有没有,或是我记错了呢……”
不多时,觉远随公孙绿萼出了山门。
那觉远大抵是初次与女子同行,甚是拘谨,想远远地缀在后面,而公孙绿萼又偏偏要等他。
于是,不长的一段路,两人却走了许久才到。
来到一苇亭前,觉远合十行礼,绿萼却跑过来,挽住吴翟的手臂,悄悄在他耳边说:
“妈,这和尚甚是迂腐刻板,倒像是从咱们绝情谷出来的一样……”
吴翟轻轻拍了她手背一下,道:
“别胡说,觉远大师精通佛理,是得道高僧。”
绿萼吐了下香舌,站到吴翟背后。
吴翟见觉远耳朵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想他内功深厚,必然听到了公孙绿萼的吐槽,于是欠身道:
“小丫头久居深谷,不通礼法,冒犯之处,老婆子给大师赔罪啦!”
觉远合十道:
“公孙施主天真纯善,所言并无不妥,小僧本来如此,裘施主不必介怀。”
绿萼才知道原来悄悄话被这大和尚听了去,顿时双颊绯红,假作观赏风景,出亭走向远处去了……
觉远道:
“不知裘施主唤小僧前来,可有事相询?”
吴翟道叹道:
“大师见谅,这几日诵读经书,所得良多。昨日在这一苇亭中,忽想起昔日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不由神往……”
觉远宣了声佛号。
吴翟又说:
“传说达摩祖师传有一部《楞伽经》,经中所记乃是如来佛祖在楞伽岛上说法的要旨,藏经阁中可有这部经书?”
觉远道:
“原来如此,裘施主不提,过几日小僧也准备携此经前来。《楞伽经》明心见性,宣讲大乘佛法,正适合裘施主在此处诵读。”
想了想,又道:
“这《楞伽经》共有四种汉文译本,今世尚存其三。一是刘宋时那跋陀罗所译,名曰《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共有四卷,世称《四卷楞伽》。二是元魏时菩提流支译,名日《入楞伽经》共有十卷,世称《十卷楞伽》。三是唐朝宝叉难陀所译,名曰《大乘入楞伽经》,共有七卷,世称《七卷楞伽》。这三种译本之中,七卷楞伽最为明畅易晓。此外,藏经阁中尚存有达摩祖师东渡时所携四卷《楞伽经》原书,以天竺文字书写。不知裘施主要看哪一本?”
吴翟道:
“在下鲁钝,便如大师所言,从七卷楞伽开始吧!”
觉远便回藏经阁,取了七卷《大乘入楞伽经》来,公孙绿萼抄了两日,便又去换了十卷《入楞伽经》来,足足抄了三日。
第六日,吴翟命绿萼去换了《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四卷抄写,他自在亭中大声诵读前两种译本。
觉远来了一次,吴翟便拿经书中不通之处与他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