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牧人都看得心下骇然,那老牧人跪下来喃喃祈祷,求天老爷别为他们得罪龙马而降下灾祸,又大声叫嚷,要吴翟快快下马。
但吴翟全神贯注的贴身马背,哪里顾得上他?
便如用绳子牢牢缚住了一般,随着马身高低起伏,他内力悠长,并不费力,笑道:
“小家伙,咱俩比比耐力!”
忽地右臂伸入马颈底下,双臂环抱,运起劲来。
他内力一到臂上,越收越紧,小红马翻腾跳跃,摆脱不开,到后来呼气不得,窒息难当,这才知道遇了真主,忽地立定不动。
韩小莹喜道:
“五哥好厉害,这马被驯服啦!”
吴翟跃下马背,那小红马伸出舌头,来舐他的手背,神态十分亲热。
一名牧人走近细看,小红马忽然飞起后足,将他踢了个筋斗,众人看得都笑了起来。
吴翟欣喜不已,便掏出银两,散发给几位牧人,感谢他们将小红马引了过来。
众牧人坚辞不受,吴翟只好索要了一匹神骏的青骢马,牧人这才喜笑颜开,收了他的银子。
吴翟转向韩小莹,嘿嘿笑道:
“咱们回江南吧,这下聘礼有了着落,总算有脸见大舅哥了!”
韩小莹失笑道:
“十年了,你才知道下聘礼!”
不多时,牧人已给两匹马配好了鞍鞯。
吴翟身高体胖,骑了青骢马,韩小莹骑了小红马,双骑并行,向东南进发。
不多日便过了大漠草原,两人心情甚是舒畅,纵马疾驰,一口气奔到张家口,才在路旁一家饭店歇马。
韩小莹见小红马这次长途疾驰,肩肿旁渗出了许多汗水,心下怜惜,拿了汗巾给马抹拭。
一缩手间,不觉大吃一惊。
只见汗巾上全是殷红的血渍,再在红马右肩上一抹,也是满肩的鲜血。
她吓得险些流泪,吴翟笑道:
“别怕,这才是汗血宝马,汗血之意,便在其肩上出汗时殷红如血,西域称之为天马,胁如插翅,日行千里。”
韩小莹这才放下心来,忽听店门口吵嚷起来。
两人走到近前,却见两名店伙却在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楼、身材瘦削的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唯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他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
一个店伙叫道:
“干么呀?还不给我走?”
那少年道:
“好,走就走。”
刚转过身去,另一个店伙叫道:
“把馒头放下。”
那少年依言将馒头放下,但白白的馒头上已留下几个污黑的手印,再也发卖不得。
一个伙计大怒,出拳打去,那少年矮身躲过。
韩小莹见他可怜,知他饿得急了,忙抢上去拦住,道:
“别动粗,算在我帐上。”
捡起馒头,递给少年。
那少年抬起头来,见是一个绝美的女子,身着鹅黄衫子,乌丝如云,肌肤似雪,面容绝艳,柳腰盈盈,身姿绰约。
他似有些吃惊,呆了一呆,才接过馒头,道:
“这馒头做得不好,可怜东西,给你吃罢!”
丢给门口一只獭皮小狗,小狗扑上去大嚼起来。
一个店伙叹道:
“可惜,可惜,上白的肉馒头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