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带了东宫禁殿过来,恐怕孤也要像那几位弟弟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在此地了!”司马越驾驱着金殿,来到了一处深渊空隧面前。前方的深渊深入地下,洞口宽阔百丈,再往下便是深不见底的一片混沌,昏暗不堪,隧道内到处都是密集穿梭的气流,夹杂着无数黑丝一般的煞气,每一丝都足以销魂蚀骨,司马越驾驱着东宫禁殿,停留在洞口,听到耳边来阵阵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声响。“大宗正,不知是否联系到了那群狗奴,老祖令他们借魔道藏身,乃是代表我司马家掌控魔门的一道势力,他么难道真把自己当成了魔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半点消息传过来?”司马越脸色阴狠,若是说先前他还有一丝贵气和从容,如今骨子里的阴毒已经彻底表露无遗,整个人阴沉沉的,望之不似人君。他身旁的老者冷冷的看了司马越一眼,若非未得太子印玺,不得驱动这东宫禁殿,他何必忍者这个废物?老者淡淡道:“残魔宗的人已经联系不上了!”“什么?他们竟真的敢背叛大晋!”司马越又惊又怒,却听老者冷声道:[天籁小说 ]“东海王!你若再进退无据,满嘴胡言,真当我大宗正废不了你这还没坐稳的太子之位吗?”司马越脸上闪过一丝戾气,但很快便低头掩饰了下来,他朝着老者俯首躬身道:“越,不敢!”老者负手看向东宫禁殿之外,凝重道:“残魔宗联系不上,除了他们全都背叛了之外,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都死了!”“我司马家在其他魔宗的暗线,也有传信。”“此地的凶灵,乃是一尊大魔鼓琴奏响魔音所唤醒,那尊邪魔用过天魔化血神刀,应该与九幽道大有关系,整件事情可能是九幽道的内部纠纷。武帝也传信过来,残魔宗遭遇了禁忌凶灵,可能遇到了九幽的规则化身,已经全数覆灭了。逃出来的只有几个小卒子!”“先祖已经苏醒?”司马越大喜道:“有先祖在,区区谢安等人,定然不足为虑!”“第一场血祭已经举行,有葬魔石台净化血祭的那些愿力掺杂的怨气、恨意,炎祖已经清醒了过来。”“但嵇康那叛逆所留下的旧伤难以根治,炎祖清醒的时间不多,又要马上举行血祭,冲击生死玄关。但九幽道如此表现,令人不安,我们不可轻信。炎祖令我等与魔道小心周旋,保护他炼化愿力,最关键的还是炎祖陷入死寂之时,元神若死,本来有魔道负责保护,我等监视魔道,在最关键的时候举行封神仪式,以封神之力让炎祖强行清醒过来,冲破生死玄关!”“但如今魔道不可信,我等准备的制衡手段,也未必有用。炎祖的安危,便落在我等的身上。”司马越激动道:“越必然不负所托,全力保护先祖安危,助先祖成道!”“我司马家早就料到魔道那边可能靠不住,因此除了和九幽道的合作之外,还暗中与其他几大魔道建立了联系,真传道的不死道人答应会为我司马家出手一次,心佛宗的无相老佛,也愿意在关键之时,为我等挡下一位阳神……可惜鬼哭宗遇到了暗中那人,被魔刀屠了全宗,不然也是我等的一大臂助。”“这些年大晋对那些魔门在荒远郡县的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就是为了今日?”老者盘算道。司马越暗自心惊,这些事情自己这个太子一无所知,看来明面上是自己主持大祭,暗中还是这位族叔掌控一切。他知道大宗正此言有敲打之意,当即恭顺道:“一切如大宗正所言!”“嗯!”大宗正微微点头,道:“所以我等要绕开九幽道耳目,联络那几位老魔,以防不测,同时利用九幽道拖住谢安他们,哼!魔道内乱,倒是便宜了他们,不然就凭此地的埋伏,我也能让他谢安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九幽道安排的道路我们不能走!”司马越恍然道。老者点点头:“如今已经过了喧哗魔界,这处深渊最可怕的死寂魔音已经不用担心,所以我们直接从深渊降到葬魔石台,路径最短,也最容易绕开九幽道的耳目。”司马越应了一声,面带谨慎之色,道:“族叔,虽然过了魔音汇聚的绝死之地,但这里依然有各处隧道吹出的不息狂风,此风不同寻常,融汇了无数煞气,比阴风劫更厉害!只怕就是阴神境界的大修士,被此风一吹,也会被吹散阴神、消解肉身,骨肉消融,只余一张人皮空落落。”“你不是带着整套圣皇的避风仪仗,立起十四面避风旗幡,布下阵势,在加上有东宫禁殿相互,有我法力护持,足以度过此地了!”“唯一要小心的,便是不可在煞风之中迷失了方向,不然就算是我也撑不住!”司马越看了那泛着混沌色风息的深渊一眼,不禁面露苦色,相隔数十里,他都能感觉到煞气无比恐怖的气息,凛冽的风煞威力惊人,呼啸的魔音夺人魂魄,想要从深渊进入葬魔石台,哪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就算运气最好,只怕也要拔掉一层皮。运气不好就迷失在煞风之中,消融做了风中的一道血煞之气了。司马家的两人在深渊洞口等待了一会,到了时辰,笼罩深渊的狂风便暂时衰弱了三分,那无边无际的混沌之色都淡了一点,这才透出了深渊之下的东西。深渊如同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隐约可见黑暗中突兀的出现一个巨大的石台虚影。隐隐可见石台古朴残破,周围分布着许多建筑的废墟和尸骨,有无头巨人的骸骨屹立其中,残破的立柱,倒塌的宫殿,衬托着石台更显得无比苍凉。“葬魔石台!”老者眼睛一亮,催动法力祭起东宫铜殿。十四面旗幡被他张手打出,布下一道阵势,插在铜殿的金顶之上将这件法宝保护的严严实实的,随即便将铜殿化为数十丈的巨殿,飞身撞入深渊之中。数十条黑线一般的煞气侵入铜殿金光之中,让那金灿灿的铜殿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去,司马越耳边,呼啸的魔音灌脑而入,让他神智突然昏昏沉沉,难以辨清周围的方向,更是眼前发黑,看不见那隐隐约约的一座石台,只听‘啷’的一声,铜锏交击之声传入耳中,老者手持的铜锏上数十道神箓蓦然一震,才让他恢复了一线清明,操纵着东宫禁殿朝着石台坠去。“好可怕的魔音!”司马越暗自后怕。那魔音侵袭而来,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若非大宗正的法宝乃是宗庙世代相传的祭器,上有三十二位正赦神祇的法力,专克邪魔污秽,他绝无可能如此轻易摆脱。在风煞的侵蚀之下,护持铜殿的十四面旗幡已经残破,每一道煞气飘来,旗幡之上便会多一个漏洞,转瞬间便已经千疮百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残破下去。老者催促道:“快,那避风旗幡只能撑过一炷香,一炷香内,若是闯不过此地,便要消磨铜殿的灵光,消耗你我的本命真元!”司马越催促东宫禁殿,破开那无间风煞,向着昏昏暗暗无天无地的黑暗中,唯一隐约可见的石台游去。铜殿的禁制灵光,被旗幡护着,抵御那风潮煞气的侵袭,偶尔漏下一丝,都如同硫酸一般,遇见什么就消融什么,不过一会,就连坚不可摧的铜殿金瓦之上,都被煞气消融出了一个个小坑,铜锈斑驳。就在铜殿行至中途,十四面旗幡破碎了七面,岌岌可危之际,司马越赫然看见前方的无边风煞之中,隐约可见一道妙曼的身影,她持着一把红伞,幽幽在无边的风潮之中逆行而上。这是一尊从万载前走来的凶灵,她衣裳泥痕斑驳,手中的红伞也有不少的破洞,但任由身边的风煞如何暴烈,竟然难以透过那千疮百孔的红伞一丝一毫,仿佛红伞之下便是另一个世界一般。老者面色凝重,一份先前一份情报的描述,在他神识之中轰然炸响。他语气艰涩,凝重道:“不要看!这是便是灭了鬼哭宗的九幽化身,法则出巡!”司马越心里都快炸开了,他面色狰狞,连忙低头不敢再看,心中不争气的狂跳起来,耳边咚咚咚的沉重心跳,伴随着无孔不入的魔影让他口舌麻木。“凶,绝世大凶!”司马越微微战栗,不敢起身。迎面走来的绝世凶灵也看到了铜殿,她的脚步微微停滞,让司马越和老者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时候,凶灵赫然抬起了手,朝着身后一处幽暗不可见的方向一指,前方的石台之影赫然消失,老者面色惨变,急忙驾驱铜殿再不辨方向,朝着阴风深处撞去,彻底迷失在了风煞之中。背后,司倾城抬起了伞,檀口微张:“司马越和老宗正怎么回事?我给他们指明道路,破去了风煞偏移的幻术,让他们走的安全一点,为何……好像好心办了坏事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