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爲何如此？大家都想不明白。
一個修士，想殺死個別凡人，還用得着費這樣的手腳？
而費了偌許力氣，只爲施恩一個在凡人中毫無地位與家世的懦弱女子，又有什麼意義？
於簡言急得來回亂走：
“可恨！杼羽和陳知秋這倆人不早些跟去！還不讓我去！說要我守在原地等你們。我就知道他們是怕是話多，可是，話多的人腦子好使啊，要是我去，不查個明白絕不回來！”
江燕兒白了一眼，道：
“所以不讓你去呢！除了一張嘴，你還有啥本事？連我都知道見好就收大局爲重，你出去了，就是出欄的野豬！”
幼蕖好笑地將兩人拉開，六人亂猜了一通，終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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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幼蕖暗忖多半與魔門相關，但也有不通之處，又到底無甚憑據，也只能留在心裡，屆時跟真海細說就是了。
景明興致甚濃，她將鄒娘子與張娘子前後都捋了一通，猜測道：
“那張娘子其實是個有野心之人。只是她似乎等級尚低，還不足以被她背後的那個什麼會接納。那個神神秘秘的會，應該纔是重點。我所知凡俗許多立國，都是這樣從彌勒教、神道會之類收攏信衆，起於草莽。說不定，我們所見，便是凡俗某國創建中的一段呢！”
江燕兒眼睛閃亮，拊掌道：
“對！那張娘子，還有她那裡的幾個女子，都不是池中之物。難怪善謀人心，原來是有大圖謀的！等過個一二十年，我定然要再回此地，看看她們有沒有建樹，有沒有什麼傳奇留下！”
“這事，雖是我們撞上也看破了，可目前並未瞧出此事於此地有何危害。我的意思是，我們先不要管這裡了。去卓犖寺後，告知此地道門，讓他們關注是否有暗裡勢力爲害一方即可。”
景明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幼蕖等人都無異議。
這些凡俗的瑣事極爲細碎，又疑似有修士插手，不是短時間能查個清楚的。他們遇上、留心，卻不宜干涉太多，做好告知義務就行了。
此時的景明冷靜、溫和，主意拿得正又穩，精神清明，鬱郁之氣一時散去，儼然回覆了上清山萬頃碧的睿智師姐形象。
看到這變化，最高興的莫過於陳知秋了。
他甚至低聲對幼蕖道：
“看來路上太清閒也不好，就得有些雜事，走走看看，哪怕瞧熱鬧呢，也能讓人家精神些。李師妹，再有這種熱鬧，你多提醒景師姐去看啊！”
幼蕖只喜陳知秋懂得關心人，並未想太多，當下一笑應了。
養濟院之行雖然沒有緊跟一步的深挖，可景明與江燕兒看到了凡俗女子的艱難的大環境，那些囿於方寸之間的女子，若想過好些，全靠強者施捨，絕非一己之力可以達成，生涯是一眼望到頭的無味絕望。
對比自己，雖然亦有種種不如意，可到底是可以通過自己努力改善和彌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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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起凡俗那些不能自主的弱女子，她們沒有捱餓受寒被打罵，可以有一定的安全和尊嚴，最重要的，她們還擁有不斷增長的力量，說話有人聽見、做事看見成果，更有未來的無限可能。
遂都有些想通，此前的鬱結不覺都散了好些。
這一日，不覺已至一片浩莽山丘下。
卓犖寺就在這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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