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说这话的语气,倒像是后妈似的。
黄斜这个名字,宁婉总觉得有些耳熟。不过一触及黄斜那道又猥琐又炙热的视线,宁婉就火冒三丈!
这特么谁家的巨婴!出门能不能带个奶嘴!
“下聘啊?”宁婉似笑非笑的看向媒婆,不紧不慢的揉了揉怀里小鹅雪白的脑袋,“哎,看来我父亲和刘姨娘必定是跟安国公府有什么血海深仇!”
宁婉说着,摇头晃脑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惋惜。
那眼神,好像可以隐忍着什么,却又碍于情分不敢直说一般。
媒婆一听宁婉这语气不对,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想了想,试探道:“二小姐这话怎么说?”
她是来做媒沾喜气儿的,可别触了人霉头才是!
宁婉继续揉着小鹅的脑袋,长叹了口气,怜悯的看着黄斜,惋惜道:“可怜黄公子,年纪轻轻,样貌堂堂,玉树临风,可惜啊!”
年纪轻轻?媒婆嘴角抽了抽,她做媒能把死人说活,蛤蟆说天鹅,可这宁二小姐怎么眼神还不好了呢?
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二小姐就喜欢歪瓜裂枣这卦的?
当然,媒婆此时的心思,自是不能被宁婉知晓的,否则,宁二小姐必定锤爆她的脑袋,让她明白明白,她到底喜欢哪卦的。
媒婆咽了口口水,一脸懵逼的看着宁婉,“黄三公子确实是百里挑一的良婿,二小姐说的可惜,可惜什么?”
“可惜他,”宁婉故意卖了个官腔,一字一句道:“命不久矣!”
“哎!二小姐!”媒婆吓了一跳,急忙喝住宁婉的话,严肃道:“慎言!”
安国公家世显赫,半生戎马,军功赫赫,若是让人听见有人诅咒他儿子,他还不得拿刀砍了那人?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媒婆的脑门上就起了一层的额冷汗,脸上的脂粉唰唰的往下掉。
宁婉幽幽的瞥了流哈喇子的那位一眼,满脸同情的望着他,坚定道:“此事必然是与夫人无关的!”
媒婆松了口气,与她无关就好啊。
紧接着,宁婉继续道:“若非是我父亲和刘姨娘记恨安国公府,又怎会做出这种陷害国公府满门之事!”
“咳,咳咳!”媒婆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就被宁婉这话给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珠子,惊诧道:“什么陷害?二小姐,您与黄三公子这可是喜事儿啊。”
“是么?”宁婉不紧不慢的掀起眼皮子,扫了媒婆一眼,不解道:“父亲明知道我一颗痴心都在九千岁身上,此生非九千岁不嫁,为何还要故意给我安排这门婚事?”
“哎,二小姐,九千岁好是好,可毕竟,毕竟是……是不能给二小姐幸福的啊!”媒婆臊红了老脸,她总不能跟宁婉说,因为九千岁不能与你行床底之事,所以……
嗨!
这宁二小姐必是个脑子有病的!
否则好端端的,怎么就非看上了那种阉人呢!
宁婉深以为然,点点头,“夫人说的对,可是,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吧,我这儿啊,有道圣旨。”
“哎哟哟,那可真是二小姐的天恩啊。”媒婆谄媚的笑着搭腔,完全摸不准宁婉到底要做什么。
紧接着,变态听宁婉不咸不淡道:“圣旨命我,奉旨追求九千岁。”
“噗”……
媒婆这下坐不住了,老脸顿时血色全无。
“二小姐……”
宁婉瞥了她一眼,继续道:“所以,我的婚事,全凭九千岁一句话了。换言之,我嫁还是不嫁,都是九千岁的人。夫人你说,九千岁若是知道国公府要抢他的人,会不会一怒之下,灭国公府满门啊?”
‘噗通’一声,媒婆一头栽在地上,肥硕的身子不安的颤抖着,慌忙道:“二小姐,此事此前丞相和夫人并未说过啊!”
“所以啊,夫人回去,就这么原话告诉安国公便是,这件事,本就与夫人无关,不是么?”
宁婉三言两语,将媒婆从这件事里摘的干干净净。
媒婆也不是个傻的,这门婚事,要不是看在报酬丰厚,她才不会来说呢。且不说,黄斜名声烂透了,寻常人家正经女子都不愿嫁给他,更别提宁婉了。
她再不济,也是丞相府的二小姐,琅琊蒙氏的外孙女。
即便是名声被毁,也绝不是黄斜这这种人可以高攀的!
想到这儿,媒婆立马起身,甩了甩帕子,懂事道:“多谢二小姐提点,救我一命。”
宁婉点了点头,“客气。您自便。”
她这摆明了是送客的态度,媒婆心里头急着去跟安国公,告状,也就不多留,转身扭着要就走了。
然而,她走了,黄三公子却依旧傻兮兮的坐在那儿,冲着宁婉嘿嘿的傻笑着。
一边笑,一边嘿嘿的叫着:“媳妇~真好看~”
宁婉眼角一阵抽搐,活动了下手腕,眯起眸子瞪着黄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