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再度被凌刃寒那大太监的院子里扔了出来。
此时,夜黑风高,指不定哪个角落里就会蹦跶出一个歹人,然而,凌刃这厮竟是丝毫不知怜香惜玉,将宁婉扔出来还不算,竟然连匹驴子都不给。
这是打算让她宁大小姐腿儿着回去呗?
当然,宁小姐严肃抗议,并标明夜深会有恶人行凶时,某千岁黝黑的眸子似乎都染上了笑意,只给了宁婉一句话,便打消了她的顾虑。
“恶人自有恶人磨,宁小姐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宁婉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他么该死的混账!毫无人性啊!
朱红的大门,在宁婉身前缓缓合上,徒留宁大小姐裹着九千岁特意赏赐的披风,凄凄凉凉的站在门口。
宁婉气的脸色发青,正准备腿着回去,却不想,一辆马车,哒哒的踏着夜幕,闯入她的视线。
马车在九千岁府门前停下,两个锦衣丫鬟掀开车帘,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马车上的人下来。
那人一袭曳地宫装,金钗步摇,好不华贵。
韩香早就看见宁婉了,刚站定,便抬起头看向宁婉,讥讽道:“宁小姐身为未出阁的女子,深更半夜,在旁人家门外徘徊,不知是何意图啊?”
这是自从上次韩香将宁婉赶出千岁府后,宁婉头一次见她。于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宁小姐惊了,“这深更半夜的,香夫人身为人妇,夜深而归,该不会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吧?”
要知道,千岁府方圆百米内,指不定一只猫都是细作,更何况,他们还是在千岁府的大门口。
韩香登时脸色大变,咬着唇怒斥道:“你休得满口胡言污蔑我!”
宁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视线缓缓落在了韩香身后的马车上。
这么晚了,腿着回去,得到大半夜吧?
不如……
见宁婉嘿嘿的奸笑着,韩香不由得身子一寒,她蹙眉,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大半夜的,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把自己笑的这么恐怖的!
宁婉的视线幽幽的落在她身后的马车上,想了想,宁小姐礼貌的开口,道:“我想问夫人借一样东西,不知可否?”
“不借。”
韩香想都不想,径直答道。
她的视线落在宁婉身上的披风上,忽的脸色大变,世人皆知,九千岁的披风是宫中尚服局特制的,上面绣着蟒纹,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每日里披风的摆放,清洗,都有专人打理。
沾上一点灰都要精心的清理许久。旁人更是碰一下都不行,更别提是穿在身上了。
可,这披风怎么在宁婉身上?
想到这儿,韩香的眸子里瞬间淬了毒般,阴毒的看向宁婉。
看来,是她低估了宁婉,仅仅是把她从千岁府赶出去,还不够。
宁婉挑了挑眉,见韩香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她立马警惕的抱住了瘦弱的自己,心中暗道:老娘该有的她也有,看什么看!
她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往韩香身边走去。
“啧啧,多好看的披风啊~可惜了……”
宁婉一脸感慨的打量着韩香,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她还设呢么都没做,却无端的给人一种满肚子坏水的感觉。
韩香的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宁婉,脸色漆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千岁的披风!”
“偷?”宁婉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盯着韩香一眨不眨道,“宝贝儿,你记住了,痴线妄想得不到的,才会去偷。这披风,方才人家分明说不要不要,可九千岁死活要塞给我,真是怪难为情的~”
难为情?呵!她还真没看出来。
宁婉抬起手,在披风上摸了两下,她每动作一下,韩香的视线就跟要吃人似的,死死地盯着她。
好像宁婉摸的不是衣裳,而是她心上人一样。
“宝贝儿,想要么?”
宁婉挑起眉梢,故作诱惑道。
这口吻,就跟狼外婆诱拐小红帽有的一拼了。
韩香咽了口口水,即便知晓凌刃寒是个太监,可那副足以魅惑众生的脸,可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任何一个女人,都难以抵挡。
“宁婉!你今日若是识趣儿的,便自己将披风脱下来!否则,就别怪本夫人不客气!”
她说着,朝着身后的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顷刻间,两个丫鬟便朝着宁婉扑了过去。
“买卖不成,仁义在啊!宝贝儿,你这是要下黑手啊?”
“啧啧,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幅面孔呢?今日,老娘就来教你做人!”
“小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是个决定的练武废柴啊?能打怪升级的那种废柴哦。”
……
宁婉跟吊着她们玩似的,遛狗都不带这么遛的!
半晌,两个丫鬟几乎是围着马车来回的跑路,其中一丫鬟,眼看着就要抓住宁婉了,她急忙一伸手,用力一扯,只听‘咔嚓’一声,布料裂开了一条口子。
丫鬟连忙触了电似的松开手,想要撇清关系。
然而,宁婉却眼疾手快的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嘿嘿的笑了两声,“小姑娘,扯坏了九千岁的衣裳,你家小姐可是要遭殃了哦。”
“我……不是的,小姐我不知道怎么会破……”
宁婉翻了个白眼,心中冷笑,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洞是她自己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