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来,瞬间,门外聚集的百姓们火速退开,让出一条道儿来。
徐红灵也不禁扭头看去,见来人是当朝丞相宁世海,当即嗤笑一声,对上凌刃寒的眸子,“阉贼,报应不爽,老天终究是开眼的!”
凌刃寒仗着小陛下的喜欢,扰乱朝纲,权倾朝野,读书人总有个习惯,对于看不惯的人和事,喜欢写文章来痛骂一场,当今天天下,若论儒生们写什么样的文章能迅速出头呢?大概就是骂九千岁的文章了。
至少能让你盛名一时。
不过这种得来的名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更新换代的更快。
宁婉双手搭在椅子上,看到宁世海的瞬间,似乎是笑了一下,脸上满是讥讽。她就知道,这种事儿,一定有宁世海一腿儿。
宁世海双手捧着懿旨进来,身后还带着上百的侍卫,一个个身穿铠甲,手持利刃,气势滔天,似是来打仗的一般。
徐红灵当即带头行礼,恭敬道:“丞相大人。”
“嗯。”宁世海官架子十足,睨了徐红灵一眼,欣慰道:“天下儒生皆以荀夫子为尊,本官自会替夫子主持公道。尔等切莫胡闹,谨言慎行,不要失了儒生风度。”
说罢,宁世海转头看向凌刃寒,讥讽道:“九千岁好兴致,看来本官要扫兴了!”
“知道扫兴,你就该出门,右转,咱家不送。”凌刃寒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纤瘦柔弱的身子斜倚在椅子上,倒是比女子瞧着,更加柔美几分。
宁世海从喉咙间溢出一声轻嗤,淡淡道:“可惜,本官身负太后所托,天下儒生所愿,便是扰了千岁兴致,该做的,还是要做。”
他像是没看见宁婉一眼,款款踱步走到凌刃寒身前,居高临下。
他分明是站的高,可不知为何面对凌刃寒时,竟还是觉得被压了一头似的。
宁婉看着宁世海悄悄的想要踮起脚尖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一声嗤笑,总算是引起了宁世海的注意。他视线一转,钉在了宁婉身上,眼中厌恶毫不掩饰,厉声喝道:“混账!你在此处作甚?”
“混账?”宁婉挑了挑眉,对这个称呼有点不满,“父亲大可不必自责,虽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我并没有责怪父亲的意思。”
宁婉笑嘻嘻的说完,便看见宁世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她这是要气死他不成!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难不成,她混账,还怪他不成!
宁世海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不过今日他来千岁府是办正事的,眼下万事俱备,只差扫尾,他手上又有当今太后的懿旨,便是阎王爷来,今日也放不了他凌刃寒了。
“凌刃寒,跪下接旨!”
宁世海声音拔高,面无表情的盯着凌刃寒,那阴毒的视线,比剧毒的蛇还要阴沉。
“恐怕要让宁丞相失望了,”凌刃寒懒懒的掀起眼皮子,眼角泪痣妖娆,斜飞入鬓角的妆容仿若妖孽再世,阴柔中又带着狠厉,“陛下赐予咱家这身蟒袍时曾说过,见蟒袍,如见陛下,所以,恕咱家不能起身接旨了。”
不能就不能,你嘚瑟个啥?宁婉瞟了大太监一眼,这优秀的口气,真酸啊。
宁世海瞬间面如死灰,蟒袍!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
深吸了一口气,宁世海压下心中不适,冷声道:“九千岁行刺荀夫子,证据确凿,念九千岁忠心耿耿,辅政有功,故而先废黜千岁封号,押人大牢……”
不等宁世海说完,凌刃寒忽的揉了揉眉心,不解道:“丞相方才说,咱家犯了何罪?”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逆风翻盘不成?宁世海捋着胡子,嘲讽道:“千岁与荀夫子有过节,天下皆知,昨日荀夫子更是从千岁府出来后,便遇刺,如今生死不明,荀夫子为天下儒生表率,九千岁难道不该给荀夫子和天下儒生一个交代吗?”
“丞相所谓证据,莫非是亲眼所见?”
凌刃寒不急不缓,他知道宁世海既然敢带着太后懿旨和侍卫来他府上,就一定有王牌在手上。
过不自然,凌刃寒话音刚落下,宁世海招招手,扭头吩咐道:“抬上来!”
瞬间,几个侍卫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箱子里淌着血,似乎很沉的样子。
凌刃寒看到箱子的瞬间,狭长的眸子忽的掀开,冷冷的盯着那个箱子。
“此乃西厂独家武器辛炮,只消一发,便可杀敌上百,且经西厂改良的辛炮,声音小,威力大,拆卸简单。本官不才,在凶案周边找了许久,这才零零散散的找到这些碎片。还请千岁过目,以免本官眼拙,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