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一声,宁婉顿时心沉入谷底,整个人都懵逼了。
凌刃寒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饶是他头顶日头正好,也掩不住他满身阴恻恻的寒意。
宁婉眨了眨眼,勉强挤出一丝不算太难看的笑意,“啊……待我卖了钱,给千岁买糖……”
吃还没说出口,凌刃寒便狰狞的笑了起来,阴晴难辨道:“今日早朝,众大臣得知咱家有喜之事,纷纷道贺,询问咱家,妊娠之期!托你洪福,咱家怕是要留名青史,成为第一个,有喜的阉人了!”
哪个王八犊子这么不长脑子!竟敢问凌刃寒这种问题?单身狗,一看就是家里没女人的!
宁婉脸都快憋笑憋变形了,面上却故作惊讶,视线在凌刃寒的小腹上窥了一遍又一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凌刃寒的脸色陡然一沉,捏着嗓子怒道:“宁婉!咱家若再纵容你,你怕是要上房子揭瓦了!”
“千岁这话说的,我不服!”宁婉猛地抬起托,眼眶说红就红。
大概是这两天演戏演出了经验,以前她佩服别人的眼泪说流就流,现如今,她这眼泪就跟水龙头似的,说流就流。
凌刃寒一怔,眉头猛地蹙了起来。他这还没怎么着呢,她倒是先哭上了!
“你哭什么?”
凌刃寒话音刚落,宁婉便摆出一副自己头上顶草原的模样,斥道:“我本以为,只要我精诚所至,千岁就会金石为开,可没想到,千岁昨天夜里竟然背着我,亲自去罗家提亲!这让我我情何以堪啊!”
上门提亲?凌刃寒脸色古怪,脑子里突然闪过方才门口站着的那道身影,瞧着的确眼熟,似乎是刑部侍郎罗家之女。
“谁说咱家昨夜去提亲了!”
九千岁从未被人如此污蔑过,朝野上下,说他狼子野心,意图谋权篡位,他忍了。
民间说他残忍变态,每日要喝母乳三晚=碗,他也忍了!
可昨天夜里,他是去公干!什么提亲!胡言乱语!
然而宁婉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么许多,她戏精上瘾,脚下猛地后退两步,远离凌刃寒,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委屈道:“千岁还不承认!昨天夜里,千岁去没去罗府!”
凌刃寒揉着眉心,被宁婉这呼天抢地的哭嚎声扯的脑袋疼,他咬了咬牙,“咱家再说一次,昨夜并非提亲!”
“你果然昨夜出去了!”宁婉顿时像是抓住了他的小尾巴似的,一口咬定,伤心欲绝道:“苍天啊,可怜我宁婉,死皮赖脸追求九千岁,用尽浑身解数,都未能得到九千岁半分青睐,却不想,九千岁竟喜欢去偷人!”
兜头砸下来的‘偷人’二字,将凌刃寒砸了个头晕眼花,他哭笑不得,无奈道:“满口胡言!”
“凌刃寒!”宁婉突然踩在他身旁的一块石头上,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瞪着他,气汹汹的道:“我不管,你要是敢在外面彩旗飘飘,我就在你千岁府种草!”
凌刃寒抬眸,欲言又止的望着宁婉,种草?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
不过,宁婉这气呼呼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凌刃寒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他脚下猛地后退两步,像是遭了瘟似的,冷冷的瞪了宁婉一眼,“再给咱家惹是生非,咱家就把你沉了鱼塘喂鱼!”
说罢,凌刃寒脚底抹油了般,甩袖离开。
吴刚等在不远处,见凌刃寒过来,恭敬道:“千岁去哪儿?”
“拔草!”凌刃寒脱口而出,脑子里塞满了宁婉可爱的念头。
他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念头!
吴刚一怔,默默地抬头看了眼苍翠的树,“那,这些树如何处置?”
“砍了!”
凌刃寒毫不犹豫,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般,磨着牙,冷声道:“给咱家种花,越艳越好!”
吴刚嘴角一抽,叹了口气,“是……”
宁婉回到院子,凌刃寒还没回来。
软软今日特意过来伺候宁婉,顺便跟她说说话。她每日呆在后院,都能听见自家小姐扯着嗓门的嚎叫声,只怕是寂寞疯了,无人说话,这才扯着嗓子干嚎的。
然而,宁婉一进门,拖了鞋子便要爬床。
软软一惊,挤满去扯她的腿,“小姐,天都还没黑呢,您这是做什么?”
“休养生息!”宁婉卷上被子,闭上眼,含糊不清的道。
“小姐,再养下去,奴婢一双手都抱不住您的腰了!”
软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自家小姐,一脸无奈。
别人家的小姐,想尽办法不吃饭,饿肚子,将自己的腰瘦的盈盈一握。
她家小姐倒好,这腰连九千岁都比不上!
宁婉一头坐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软软,“对啊,我不能一个人养!来,你跟窝一块睡!”
说着,她一把拽住软软,卷起被子,任凭软软如何挣扎,她自不动如山。
软软都快哭了,“小姐白日里睡觉,夜里可怎么办啊!”
“夜里?”宁婉嘿嘿一笑,朝着软软露出个神秘的小眼神儿,“夜里,咱们还有大事情要干!”
说罢,她闭上眼,低喝一声:“闭嘴!再不睡,我把你丢池塘里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