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府内,一扇破落的门前,小太监阿福手脚麻利的给门上了锁,然后后退两步,恭敬道:“宁小姐,千岁吩咐,宁小姐几时想起了宝贝的下落,几时放您出去。”
隔着一扇门,宁婉和软软双双杵在门后,像是两道是石头似的,一动不动。
待阿福走了,宁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呐呐的问道:“他这是把我囚禁了吗?”
软软摸摸下巴,“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这他么大院门上了锁,四方小院放眼望去找不出除了软软和地上的蟑螂之外第三样活物!她还以为凌刃寒要把她也拖出去打五十鞭呢,然而也不知为何,凌刃寒竟是只将她囚禁起来,却没有再动她分毫。
宁婉没好气的耷拉下脑袋,看起来像是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软软实在是瞧不得自家小姐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头一酸,便准备上前安慰一二。可谁知,她还没走上前,便见宁婉猛地一抬头,一嗓子高兴的嚎了起来:“太好了,咱们离发财暴富吃肉肉的生活不远了!”
鬼知道丞相府的后厨房连块红烧肉都没有!原主这瘦瘦巴巴的模样,都是在丞相府给饿出来的。瞧瞧这细胳膊细腿的,就跟竹竿子似的,宁婉走路都不敢动作大些,生怕被风折断了她这细胳膊细腿儿。
于是乎,宁大小姐便钻进了屋子,开开心心的准备过起自己的咸鱼人生。
另一头,九千岁院内。
凌刃寒处置完了宁婉这档子事儿,去宫里头交了差,顺道感谢皇恩。好歹宁婉是奉旨前来追求的,但凡是陛下的旨意,哪怕是赐死,那都的千恩万谢,一丝差池都不能出。
今日皇帝陛下歇息的早,又心疼凌刃寒每日西厂事务繁忙,于是便让凌刃寒回府休息去了。
他前脚刚进院门,后脚阿福便进来汇报今日宁婉在府中的情况。
凌刃寒越听越觉得诧异,手指搭在椅背上,幽幽的开口问道:“你是说,她被关起来,还挺高兴?”
阿福点点头,“是,瞧那模样,像是乐疯了……”
他还是头一遭见着,被关进千岁府,还能高兴的大喊大叫的。
凌刃寒冷嗤一声,身子靠在椅子上,满不在乎道:“她怕不是真疯了。”
“那,千岁,可要请大夫?”
阿福刚问完,就后悔了。得罪了他家九千岁,疯了就疯了呗,多大个事儿。
凌刃寒撇撇嘴,抬起袖子轻轻的拍了拍,恣意道:“不必,对付疯子,咱家自有办法。”
宁婉住进千岁府的第二日,阿福送来了萝卜白菜,生的,连皮儿都没刮,说是宁婉的伙食。
白花花的萝卜,青幽幽的白菜,堆了一墙角,足够吃半个月的。
但是问题是,她又不是个兔子!
饿了一天之后,宁婉仰头望着头顶的月亮,涕泪四流。
软软撑着下巴,饿的两眼花白,有气无力的哼唧道:“小姐,要不奴婢给您煮个白粲垫垫肚子吧?”
“嘘,别吵,我听见有人在喊我。”宁婉神秘兮兮的打断软软的话,起身便朝着墙角走去。
有人?软软登时一个机灵清醒过来,眼神锃亮的环顾四周,可院子里除了她们主仆俩,就再也没别人了啊。
“小姐,您别吓奴婢呀,谁,谁喊您呢?”
宁婉吸吸鼻子,一副为之神往的模样,“红烧肉,酱肘子,素烧鹅……”
软软突然嫌弃的看向宁婉,语气幽怨:“小姐,洗洗睡吧,该做梦了。”
宁婉:“……”
‘哗啦’一声,仿佛又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家这小丫头压根就不是她的丫鬟,这是个祖宗吧?不怼死她心里头不舒服是吧?
宁婉哭又好气又好笑,可是能怎么办呢?自己养出来的小丫鬟,跪着也得宠。
于是,宁婉目光越过院墙,看向了院墙外的一棵歪脖子树,目测了下距离,估摸着她若是爬上院墙,再跳到那棵树上,然后再爬下去,应该不是难事。问题就是,这院子以前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到处狗啃似的不说,院墙足有三人高。
不过好在宁婉前世练过,身手不错。这辈子虽然用的身子不咋样,瘦瘦巴巴的,胳膊也没劲儿,限制了她的发挥,可她宁婉是靠一身蛮力横扫特工界的吗?
当然不是。
她靠的是脑子。
思及此,宁婉看了眼地上堆得白菜萝卜,举起一根萝卜,朝着院子外‘嗖’的一下,扔了出去,院子外,毫无动静。
软软看了看宁婉,想了想,也跟着捡起一根扔了出去。
“谁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院子外,阿福揉着自己的脑袋,捡起刚才砸中自己的萝卜,气的鼻子都要冒烟了。
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这是作甚呢?
于是,阿福便抱着胳膊,‘好心’的劝诫道:“宁小姐,您若是不想吃萝卜,明日奴才便去禀告千岁,只不过千岁向来不喜欢挑食的人,到时候一怒之下若是连萝卜白菜都没了,您可别哭啊。”
“这位小哥,可否借一步说话。”院子内,传来软软小心翼翼的娇嗔声。
声音软糯,像是一块刚做好的棉花糖。
阿福一听这似娇若嗔的声音,顿时股骨头都酥了,连忙起身,应道:“哎,这位小姐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软软捂着嘴,紧张道:“奴婢知道九千岁的宝贝在何处,奴婢写下来,从门缝里塞出去,小哥您可千万要交给千岁呀。”
九千岁的宝贝这就找到了?
阿福顿时一个机灵,连忙顺着院门方向走了过去,“哎,这位姐姐快些,我这便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