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跟谢熏儿在街上的这一架,竟然会惹下这么多麻烦。
次日一早,宁婉府邸门前,便排起了长队,闹哄哄的,比菜市场也不遑多让了。
“莫挨老子,把你的肥臀拿开。”
“说谁呢丑东西,我要是你,就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了,照镜子都能给镜子吓稀碎!”
“瘪犊子玩意儿,就你这样还有好意思上门提亲?哪家的这么没眼力居然找你?”
……
声音穿过院墙传入院中。
宁婉正跟黑猫对峙,桌子上摆着一只毛球,一人一毛互相干瞪眼,谁也不想让谁。
软软在一旁抱着手,哈欠连天,“小姐,您怎么连一只猫都欺负?”
闻言,宁小姐理直气壮道:“一只猫都欺负不了,老娘不要面子的啊!”
就在昨天夜里,宁小姐半夜醒来之际,却见此黑猫正趴在自己床头眯着眸子打呼噜,深更半夜的,这厮居然敢骑在她头上?越想宁小姐越生气,当即便将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猫给捂进了被子里。
结果一觉醒来,宁小姐的鞋子里,一只小老鼠正为艰难的在里面挣扎,而某只黑猫,优哉游哉的守在鞋子旁,时不时的用爪子扒拉一下,将即将逃跑的小老鼠再给扒拉回去。
你瞅瞅,这是猫干的事儿么?这简直就是成精啊。
软软看破不说话,叹了口气,无奈道:“小姐,您再不出去瞧瞧,只怕是那些人要将咱们的门给敲破!”
原本宁婉是不打算理会外面的事儿的,毕竟以她这种美貌程度的,上门提亲的踩烂门栏也是正常的事儿。
只是让她们这么一直敲门也不是回事,于是宁小姐叹了口气,默默地收拾了一番,淡淡道:“将诸位请到花厅吧。”
说完,她进屋去换了身衣裳,另外,将自己的造型重新折腾了一番。
一炷香后,前厅内,媒婆们挤挤攘攘的塞满了整个前厅,放眼望去,乌泱泱的一片。
宁婉裹着一件宽松的袍子,脸上的妆容画的如同见了鬼似的,头发也编成了无数个小辫子,堆在脑袋上,看起来格外另外。
她溜溜达达的进了前厅,刚一走进去,四周一片到抽气的声音。
“宁小姐这是——怎么化成这个样子啊?”
“嘘,谁知道呢,或许九千岁就偏好这种的呢?”
……
宁婉满意的听着这些人对自己的评价,心情甚好。
前世她虽然没经历过相亲,可影视剧总见过吧。
论如何优雅的拒绝相亲,扮丑这招,屡试不爽。
宁婉故意翘着腿,往主座上一坐,一开口,便粗着嗓子道:“诸位的来意,我已明了。请先做,咱们来,唠唠嗑。”
众媒婆一听,哎,有戏。于是立马能坐的坐好,坐不下的互相挤着屁股站好。
为首的媒婆不好意思的看了宁婉一眼,羞涩道:“哎哟,宁小姐您实在是客气了。这事儿只要您拍板,咱们就定下了。何须说那么多呢?”
宁婉眨眨眼,买白菜还得挑挑呢,婚姻大事,岂能随便?
于是乎,宁小姐深深地看了媒婆一眼,笑道:“该说的,还是得说,我这人吧,您瞧着脾气不好,日后进了门,只怕是要有矛盾隔阂,所以……”
宁婉话没说完,媒婆突然一拍大腿,了然道:“宁小姐是担心婆媳矛盾?您放心,我家这个铁定是个温顺的,绝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温顺的?
宁婉摸了摸脑袋,一本正经道:“我喜欢野蛮粗狂的。”
“啊?”众媒婆皆是一愣,谁家找媳妇找野蛮的?这位宁小姐,怕不是吃错了药?
在一片寂静中,站在后面的以为瘦干的媒婆站了出来,像是中了彩似的,得意道:“我,我家这个,乃是全京城第一彪悍野蛮的,宁小姐您瞧着,几时上门提亲合适?”
宁婉:“……”
“你的意思是,入赘?”
一听这话,媒婆立马拍着大腿惊喜道:“哎呀!那可再好不过了!入赘好啊!宁小姐真是个敞亮人,其实以我家这个的条件,您这边入赘,可谓是后半生不愁啊!您且等着,我这就回去说道说道,隔日就把聘礼给小公子送过来。”
“等,等会!”
宁婉总算是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给谁提亲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瘦干的那个媒婆,一脸不解的看着宁婉,喃喃道:“小,小公子啊?”
小公子?她这座府邸里,除了蒙澈,还有哪个小公子?
“你再说一遍,你来是给谁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