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饶命,九千岁!饶了我吧!”
苏公子的声音都在颤抖,半边身子在井里,半边身子在外头,吴刚只需要稍稍一松手,他小命就结束了。
其他的世家公子早已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了。
这位苏公子他爹,苏大人可是当今朝堂上唯一一个敢当面跟九千岁叫板的人,当今陛下也颇为宠信,更是荀老夫子的至交好友,在天下文人心中举足轻重,跺跺脚就能文坛颤两颤的人啊。
吴刚将人往上拎了点,这一拎出来,看清苏公子的模样。
宁婉‘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大兄弟此时半张脸都是青紫色,呕吐的污禾岁物喷了一脸,眼珠子瞪的如同死鱼一般,只需往水里一放,似乎随时能露出个白肚皮来。
见宁婉眼睛都要看直了,凌刃寒冷哼一声,给吴刚使了个眼色。
后者先是一怔,随后默默地的扯下自己的披风,将那死鱼似的苏公子一裹,瞬间,裹成了一团。
“咱家只问你,那些失踪的女子,都在何处?”凌刃寒把玩着手指,问的漫不经心。
可他漫不经心之下,却是一副敢胡言乱语,宰了你的神情。
九千岁的残暴,天下皆知。苏家是书香世家,向来以礼待人,也就到了苏公子这里,养出个废物,仗势欺人。
没想到人废了点也就算了,居然还倒霉,栽到了当今九千岁的手里。
他贪婪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喘过气儿来。
“千,千岁说的,我不知道,我……”
凌刃寒冷眼一扫,瞬间,苏公子浑身上下似乎被人冻住了似的,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我……”
“你的死活,无关紧要,只是苏大人那边,会不会因你绑架女子而遭受牵连,就不得而知了。当然,咱家定会秉公执法,绝不动用私刑,不过,那些女子的家眷若是有所请求的话……”
苏公子顿时眦目欲裂,整个人疯了似的从地上挣扎起来,“这事跟我爹没关系!你有什么冲我来!”
宁婉倒是有些意外,毕竟这货看起来确实像是个坑爹的,没想到——他不仅坑爹,还坑爹不自知啊。
凌刃寒扯起嘴角,眸色深不可测,与之对视,就像是站在深渊之侧,稍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
他轻笑一声,淡淡说道:“既然如此,就劳烦苏公子带人亲自去将那些女子放出来,一一送回府去。”
他绑架了人家的清白闺女,现在给人闺女送回去,这不是找死么!可看凌刃寒那架势,分明就是一副你的死活,干老子屁事!
顿时,苏公子只觉得胸口一口老血淤堵,他咬着牙,还没开口,只见那被西厂厂卫解救下来的小姑娘突然满脸凶狠的走了过来。
苏公子顿时只觉心下一凉,“你,你想干什么?”
不等他说完,小姑娘猛地抬起脚,狠狠的朝着他不可描述的部位一脚踩了下去。
登时,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凌刃寒几乎是在小姑娘动手的瞬间,一把捂住了宁婉的眼睛,顺势将人往怀里不动声色的带了带。
宁小姐只觉得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是冰天雪地中的寒梅,缓缓绽放,香味清冷的钻入鼻尖,沁人心脾。
这世间浑浊复杂,多的是肮脏不堪之事,多的是龌龊无耻之人,可好像只要他在身前,那些浑浊的世间就与她毫无干系一般。
宁婉正安心的贴在九千岁的怀里,突然,小姑娘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多谢九千岁救命之恩。”
声音虽然沙哑,却清晰动人。
宁婉当即挑起眉头,回头看向小姑娘。
却见小姑娘恭恭敬敬的朝着凌刃寒行了个宫礼。虽然宁婉不会,可她见过别人行的礼啊。这小姑娘,看来还有点来头。
凌刃寒揽着宁婉的肩,也不撒手,只淡淡的瞥了小姑娘一眼,“寒清县主客气了,都是咱家该做的。”
县主?
那他么不是王爷的女儿?
宁婉再度觉得三观毁了,王爷的女儿,这姓苏的也敢绑?他脑子用来种毒蘑菇了?
然而,不等宁婉想明白,寒清县主垂下头,咬着唇低声道:“我这副模样,实在是……不知千岁可否先带我回千岁府,容我梳洗一番,再行送我回去呢?”
她一低头,便正好将自己脖子上和耳侧的伤口都露了出来,尤其是肩头上的伤,深可见骨换做一般的女子早就哭喊开了,可这位县主倒是淡定从容,端的是优雅温柔。
凌刃寒眉头微微皱了皱,不卑不亢道:“县主见谅,咱家府中,陌生女子不得入内。”
‘陌生女子’这四个字一出,寒清县主的脸色陡然间连最后的一丝血气都没了,她身子踉跄两下,便直直的朝着凌刃寒扑了过来,像是站不稳的样子。
宁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脚下一动,一个转身便将人接住,她笑嘻嘻的看着寒清县主,“县主,你脚上莫非也有伤?”
寒清县主的视线总算是舍得从凌刃寒身上挪回来了,她深吸了口气,满脸痛苦的推开宁婉,皱眉道:“你就是宁婉?”
宁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