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刃寒?
这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紫衣男子正困惑之际,却见院子里忽的涌入一群人,皆身便服,不过看他们的架势,应该都是练家子,且功夫不弱。至少,比起他这里的小厮,那是强上许多倍的。
不多时,前厅通往此处的大门口,一道茶色身影款款走来,额间一条水色青色抹额,上面镶着宝石,价值不菲。那人面色白皙,不似病态,倒像是老天赏饭吃,好看的不像话。
他甚少承认有人比他好看,可眼前这位——不得不说,如此美貌,雌雄莫辩,但周身气势,却相当不好惹。
紫衣男子嗤笑一声,指了指屋顶上的宁婉,又指了指凌刃寒,笑道:“这就是你那茶水饭袋的爹,和抛夫弃子的娘?”
小皇帝小脸一白,忙垂下脑袋,缩着脖子不敢去看凌刃寒。
凌刃寒在听到抛夫弃子时,脚步微微一顿,身子似是有片刻僵硬,不过很快便又恢复如常,他闲庭漫步般走到屋檐下,抬起头朝着屋顶看去。
却见好好的屋顶,已然被银丝线戳了好几个硕大的洞。
宁大小姐倒好,趴在屋顶上,宛如一只死狗——喘着气的死狗。
见此情景,凌刃寒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放任宁婉带着小皇帝出来撒野?
拆了千岁府无妨,在外面,若是闹大了,只怕又是惹得群臣众怒。
他故作淡定的瞥了宁婉一眼,无奈道:“还不下来?”
宁婉废了吃奶的力气,这才勉强扒在屋顶上,身子正在以时速一毫米的速度往下滑,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一听凌刃寒这话,她立马大喜,二话不说,手一松,任凭自己自由滑落。
只见一道身影从屋顶上直溜溜的滑下来,凌刃寒脸色一变,忙大步上前,一把接住宁婉,心跳噗通噗通的狂跳。
宁婉嘿嘿一笑,双手环住凌刃寒的脖子,得意道:“我就知道你接得住我。”
她话音刚落,凌刃寒手一松,宁小姐一时不察,整个人‘吧唧’一声,摔在地上。
“哼!”
九千岁冷哼一声,仰起头没说话。
她就这么说跳就跳,丝毫没想过,如果他接不住会如何?鲁莽,乱来!
院子内,气场陡然间又冷下三分。
宁婉咬着牙,揉着老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凌刃寒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有本事晚上别回房睡觉!”
回房?睡觉?小皇帝眼珠子猛地瞪大,宁婉这就把他义父骗到手了?
紫衣男子身为男子,刚才凌刃寒的紧张和愤怒他都看在眼里,此时一看二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他脸色沉了沉,冷声道:“既然做父母的到场了,银子付清,人领走,日后好生管教吧。”
他甩了甩袖子,脸上写满了不悦二字,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初见宁婉,可看见宁婉与旁人亲近,他居然心中生出了几分醋意。莫不是见鬼了?鬼还灌人喝醋?
“银子?”宁婉抓住重点,故作糊涂道:“什么银子?”
“无耻。”紫衣男子冷哼一声,鄙夷道:“你砸了我的场子,坏了我的屋顶,不该赔钱?再者,你找我给这小崽子当人生导师,这位夫人,你难道不该付银子?”
人生导师?
小皇帝一听,顿时来劲儿了,他茫然的扭头朝着宁婉看去,却整个人都懵住了,“你,宁婉……”
“小崽子,你娘为了教育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牌,在我这屋顶上睡了这么许久,还让我亲自动手跟你赌,你们家的祖业莫不是江湖骗子,专门干这种坑人的营生?”
宁婉死不承认,只要她不承认,这人说的都是臆想,揣测。她会这么好心为了教育小皇帝专门带他来赌博?
谁知,宁婉还没开口,凌刃寒手一挥,一只银袋子就被扔了过去,紫衣男子抬手接住,笑了一声,“还是当家的大方。”
说着,他扫了眼地上的众人,“虽是她们母子算计,可我也的确输了,你们去官府自行认错吧。”
他正准备推着轮椅进屋,凌刃寒却忽的开口叫住他,“永晏城少主冥紫衣,一手银丝刃出神入化,经商奇才,三年前一战成名,成为永晏城首富,此后杳无音信,有人说你隐世避居,有人说你遭人暗算,已然是个废人。不成想,少城主竟在京城做起了赌坊生意?”
且还是京城里最红火的赌坊。
冥紫衣在听到永晏城三个字时,脸色惨白,他猛地一拍轮椅,转身瞪向凌刃寒,怒道:“一派胡言!冥紫衣是何人?跟我有什么干系!”
宁婉也懵了,她只是偶尔路过这条街,觉得这家赌坊生意不错,往来多是寻常百姓,其实按理说赚不到什么大钱。可奇怪的是,这间赌坊却是这条街上生意最好的。
所以宁婉才动了心思,让小皇帝过来体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