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冥紫衣像是一只刺猬,此刻被人戳了痛脚,便绽放出自己所有的刺,谁砰扎谁。
小皇帝先是一愣,随后竟是好脾气的在冥紫衣跟前蹲了下来,拍着自己瘦弱的肩膀,道:“义父说了,男人要主动!你别怕,我帮你!”
男人要主动?宁小姐默默地侧过头往九千岁的下身看去——额,男人的事儿,你也能教小皇帝?就没人说他误人子弟么?
九千岁默然的瞥过一抹视线,似是警告的瞪了宁婉一眼,随后一甩袖,拎起宁婉的衣领,转身离开。
千岁府的暗卫却并未跟上,只是护在院子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家小陛下被冥紫衣一把推开,然后又倔强的爬起来,明明很愤怒,却又十分懂事的隐忍下来,一遍又一遍的说:“我帮你!”
想当初,他们的小陛下在宫里那可是横行霸道的主,几时受过这般鸟气了?
冥紫衣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比自己矮了不知道多少的孩童,一时间,竟是忘了反应。小皇帝倒是硬气,咬着牙,死死地抓着冥紫衣的胳膊,用了吃奶的劲儿,都没能把人扛起来。
他脑子一转,伸手便在冥紫衣身上摸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就算是个稚子,也是男子,该知道,非礼勿摸!”冥紫衣自从双腿废了之后,就格外忌讳旁人亲自己,说不上是什么毛病,只是总担心会有人再度对他出手。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这个道理。
小皇帝冲着冥紫衣嘿嘿一笑,理直气壮道:“把你的裤腰带给我啊!”
……
宁小姐一路被拎着丢上马背,然后凌刃寒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前,挥鞭策马。
这马是西厂特殊调教过的,颇有灵性,撒开蹄子便朝着千岁府狂冲而去。凌刃寒今日虽未穿绯色蟒袍,可那张扬奢华的披风却依旧迎风猎猎,可怜了坐在凌刃寒身后的宁小姐,满嘴兜风不说,还被那披风裹着脸,两眼一黑,啥都看不见。
耳旁满是风声,宁婉身子不可抑制的往后仰,她猛地一把揪住凌刃寒的衣裳,“慢,慢点……啊啊啊!”
喝了一嘴风!
宁婉眼睛都睁不开,又不敢伸手去扒拉眼前的披风,只好死死地抱住凌刃寒,身子猛地往他后背一蹭,双手双脚死死地缠住凌刃寒。
上辈子本以为开飞车已经是牛逼之至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骑飞马!
宁婉真是有种哔了狗的心。
她把脸死死地埋在凌刃寒背上,两只手钳子似的勒着他的腰,扯着嗓子道:“老司机,我要下车啊!”
司鸡?
凌刃寒皱了皱眉,都这个时候了,他竟满脑子还想着吃!
思及此,九千岁双腿一夹马肚子,以更快的速度飞奔出去。
宁婉都快哭了,这马跑的太快爽是爽,就是有点废屁,股,颠的她屁,股都快两半了。
“凌刃寒,你他娘的有种放老娘下来!”
宁小姐又怕自己被甩下马去,又疼的坐不住,就差整个人趴在凌刃寒背上了。
凌刃寒嘴角邪,魅一挑,只反手一捞,将宁婉从身后捞到身前,手从她腰间圈了过去,握住缰绳,哑声道:“别乱动!”
宁婉头发凌乱,本就懒散的头发,此刻被九千岁的披风一通蹂,躏,就跟炸了毛的鸡窝似的,饶是想挣扎,也没了力气,便这么一路被凌刃寒圈在身前带回了千岁府。
不过,凌刃寒似是放慢了速度,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坐在前面,宁婉抬起头时,却见晴空正好,几只大雁正人字形飞过,耳旁的嘈杂也成了百姓们欢喜愉悦的攀谈,周围一切都是一副和睦美好的样子。
人们常说的日子,宁婉从前只觉得,活着就是日子,可看见沿街孩童叫嚷着要吃糖,家长追着拿着棍,子撵,街坊邻里谈着八卦,几个做生意的男人互相攀比自家媳妇……
好像,比当特工的日子,要热闹许多。
长街上,虽热闹,可大约远远的听到马蹄声,因此也没什么人敢拦着道,尤其是这俊俏公子哥儿,怀里还抱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也不知道是谁家纨绔,这么放肆!光天化日之下,丝毫不知收敛!
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千岁府。
凌刃寒翻身,下马,抬脚便往府内走。可刚转身,却见宁婉一动不动,他不禁蹙眉,扭头看了宁婉一眼,“要我拎你下来?”
“抱!”宁婉咬着牙强调,她这会儿屁,股火烧火燎的,像是拿了摩擦板摩擦过似的,疼的说话都在打颤。
凌刃寒不明所以,视线往府门两侧的侍卫一瞟,众人纷纷垂下眼,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要不干脆装瞎子,反正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凌刃寒上前,张开手,声音里也剁了一丝暖意,“下来。”
宁婉瘪瘪嘴,就要跳下去,还没动,就被凌刃寒一手握住胳膊,一把揽了腰,一把抱了起来,往府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