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嬷嬷已然被彻底洗脑了,宁婉无奈,只得默默叹气,裹着被子,脑子里却情不自禁的闪现出方才的一幕幕。
“遭瘟了遭瘟了,老娘这是孤寡久了吗?”
宁婉长叹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大夫,她可能脑子有点进水了,否则怎么能满脑子都装的是某千岁沐浴的画面呢?这画面,引人犯罪啊。
与此同时,凌刃寒的书房内,九千岁正自顾自的换好衣裳,脸色阴沉沉的,乌云密布般,一道眼神儿便令人不寒而栗。
府中暗卫都离得远远的,生怕触了霉头。
不多时,吴刚端着一碗特质的降火药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解释道:“属下失职,一时不察,没能拦住蒙澈。”
一想到刚才蒙澈坏了自家主子的好事儿,吴刚就替他捏了把汗。要不是仗着自己姓蒙,只怕今日这蒙澈是有命来,没命回了。
凌刃寒理了理袖子,转身端起降火药一饮而尽,这才将浑身的火气勉强压制下去。他已然做好了坦诚相见的准备,要不是蒙澈那厮横差一杠,今日便是皆大欢喜。
思及此,凌刃寒生生咽下一口气,将碗‘砰’的一声搁在桌子上,转身坐下。
此时,凌刃寒眸子里已然恢复那片冷若冰霜的模样,他翘着腿靠在椅子上,狭长眸子半眯着,似是有心事。
吴刚从怀中掏出一副今日新抢到的财神图,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道:“这是今日那老乞丐身后的财神图,听闻老乞丐今日依旧是得了十文钱的施舍便溜之大吉。多一分都没拿。”
因着这副风靡京城的财神图,瞎眼的老乞丐的破碗前,每天有如门庭闹市,商贾权贵无不过来瞧一瞧看一看。不过都是女流之辈,毕竟女子爱美,不仅爱自己美,还喜欢旁的美好事物。
财神图每日只有一张,光天化日的,又在老乞丐身后,世人再无耻,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抢,因此只能等老乞丐离开后疯抢一窝。
凌刃寒将手上的笔缓缓搁下,目光落在那副财神图上,冷哼一声,淡淡道:“户部那边如何了?”
吴刚抱拳,沉声道:“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户部几位员外郎似乎对他不错,且冥紫衣的确有点手段,短短几日功夫,查出不少之前错乱的账。”
虽说只让冥紫衣从一个小吏开始做起,但这何尝不是自家主子用心良苦?如今朝中多少人盯着户部尚书这个肥差,要是直接把这块肥肉扔给冥紫衣,他还不得被人生吞活剥了?
不过,“户部那几位大人,也缠着他要财神图。”
“随他们去吧,咱家也想看看,宁婉到底要做什么。”
凌刃寒说罢,手似乎是不经意间,挥倒了墨汁,好巧不巧的,正好洒在那副财神图的财神爷脸上。九千岁不动声色,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反倒是吴刚,欲言又止的看着那张被祸祸了的财神图,心道:主子,您可知为了这一张财神图,属下被踩了多少脚么?
喝了降火的药,凌刃寒身上的温度降了下去,只是身上出了一层冷汗,衣裳再度湿透。他深吸了口气,两根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漫不经心道:“可试探出了那老乞丐是何人?”
京城里出现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夜壶郎,也逃不过西厂的眼睛。老乞丐又瞎又傻,性格怪癖,又是近些时日出现的,况且,满大街那么多乞丐,宁婉怎么就单单选了他?
但凡是宁婉靠近的人,西厂自然是要去查探一番底细。
吴刚皱起眉头,摇摇头,“那老头狡诈,每次试探,都被他溜了,看不出武功路数,不过,应该不是泛泛之辈。”
看不出武功路数?凌刃寒深吸了口气,眸子里闪过一道寒意,忽的笑了一声,道:“魔宗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魔宗?”吴刚大惊,不可置信道:“主子的意思是,那瞎眼乞丐,是魔宗的人?”
自从那人人间蒸发后,魔宗大换血,如今的魔宗就是个花架子,里面有些元老级的人物,早就在那人踪迹全无之后要么主动脱离魔宗,要么被追杀。这瞎眼老头难道……
想到这儿,吴刚顿时瞪大了眸子,忙道:“属下这就调派人手加强主子身边的戒备!”
“不必了。”凌刃寒放下手,语气淡然道:“看好宁婉,别让她跟那人有太多接触。”
“是。”
吴刚虽不明所以,可既然主子交代,他自然照办。说来奇怪,最近这京城里,那些个大人物倒是来来回回的出现不少,且或多或少都跟宁大小姐扯上些关系。
可宁大小姐一个草包,跟这些人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他抬头看向自家主子,却见凌刃寒正闭目调息,脸色微微发白,于是赶忙出去守在门口,给自家主子放风。
这边宁婉喝碗姜汤,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左右闲来无事,用软软的话来说,她家小姐每天的日子,过的犹如神仙,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