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曾留夏?”
乍然间听到这个名字,宁世海整个人都呆住了。
神医曾留夏,别好说是他这种一品大臣了,即便是皇亲国戚,想要找他看病,那都不一定能请到人。加上此人脾气古怪,让人十分头疼。
能请来他给刘氏看诊,那的确是丞相府祖坟冒青烟了!
曾留夏神情不悦,一副看土鳖的模样看着宁世海,抱着胳膊翻白眼。
宁世海连忙讪讪的上前,低声下气道:“神医啊,您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还请神医明示。”
刘氏一看宁世海态度的转变,心知大事不好,连忙上前打断宁世海的话,柔声道:“老爷,您别听他胡说八道。”
“你闭嘴!”
宁世海没好气的甩开刘氏的手,脸色微微一沉,剜了她一眼怒道:“你懂什么!曾神医能纡尊降贵给你把脉,那是莫大的殊荣!”说罢,宁世海深深地看了刘氏一眼,然后赶忙朝着曾留夏鞠躬道歉,“无知妇人胡言乱语,神医莫怪。”
“哼。”曾留夏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简单来说,就是你这辈子,儿女运已经没了,如果丞相大人喜当爹,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有人给丞相大人戴帽子了。”
宁世海一听,脸色陡然大变,掩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脸色铁青的看向刘氏。
后者吓了一跳,忙上前抱住宁世海的胳膊解释,“老爷,您别听这人胡说八道!他这是污蔑啊!”
大约是刘氏的嗓门太大,吵着曾留夏曾神医了,神医大人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信不信本公子毒哑了你!”
一听这话,刘氏立马捂住嘴,满脸紧张的看向曾留夏。
这个什么神医,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简直可恨!
宁世海一张儒雅的脸,此刻阴沉沉的,他看向曾留夏,深吸了口气,继续问道:“那,还有一种可能呢?”
神医大人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丞相大人不能生育,该不会没有大夫跟你说过吧?”
‘噗嗤’一声,宁婉险些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宁世海能不能生育,她不知道。不过,从今往后,怕是他也不敢生了。
曾神医说的两种可能,这是生生的断了宁世海的后啊!
丞相大人身子踉跄两下,险些跌倒在地,他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曾留下,眼眶都红了,哽咽道:“神医,你再重新给我瞧瞧,你再好好看看!”
“哎呀,看什么?”曾留夏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你不信本公子,还找我来做什么?”
说着,曾留夏作势就要甩开宁世海,谁料他忽的松开手,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地转身‘啪’的一巴掌朝着刘氏打去。
这一巴掌把刘氏打懵了。
她怔怔的抬起头看向宁世海,不可置信道:“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刘氏近日稍显圆润的脸,此刻印着一道巴掌印儿,半张脸都肿了起来,看来十分骇人。
宁婉不忍直视的别开视线,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宁世海脸色一阵青一阵紫,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气的不轻。他哆嗦着手指指着刘氏,怒道:“贱人!你还不说实话!”
刘氏捂着脸,泪眼婆娑的看着宁世海,“老爷您要让我说什么?”
“你这肚子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要是不说清楚,今日我就打断你的腿!”
事关自己头上的颜色,宁世海俨然动了怒。刘氏原本还打算咬紧牙关,打死不认,没想到这什么神医够狠,给了两种可能,却将她直接逼入死路!
刘氏恶毒的眼神狠狠的剜过曾留夏,谁知那眼神儿刚瞥过去,就对上曾神医一脸看傻子的眼神儿。
天底下的人总觉得翻个白眼,瞪上几眼就能将满腔怨气发泄。
殊不知,你除了干瞪眼,又干不掉人家,有什么可发泄的?
曾神医是个记仇的性子,方才被这刘氏不知道瞪了多少眼,此刻神医大人正觉得心中憋闷,就看见刘氏的小眼神儿又飘过来了。
他顿时哂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瞥了刘氏一眼,“你是怀疑我说的话?”
宁世海一听刘氏不知死活,竟敢怀疑曾留夏的话,顿时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曾留夏是什么人?那是连太后都要礼让三分的天下神医!刘氏是个什么东西?
一想到这儿,宁世海顿时扭过头朝着刘氏喝道:“没规矩的东西!还不给神医道歉!”
霎时间,刘氏眼眶通红,咬着唇死死地盯着宁世海。给曾留夏道歉?她绝不!
可不等刘氏反应,宁世海便红着眼,一把将她推搡在地,怒斥出声:“你连道歉都不会了?还要我来教你不成!”
这京城里,别看宁世海是个一品丞相。可宦官横行,即便是丞相,手上实权也没有多少,更何况,太后如果想再扶持一个丞相起来,也并非难事。而曾留夏这样的神医,在太后看来,能保她长命百岁,能让她容颜不老,能让她心安,只要曾留夏随便去太后跟前说两句,他这个丞相怕是也到头了。
想到这儿,宁世海心中不免又窜起一股邪火,恶狠狠的瞪着刘氏。
这个贱人,竟敢用子嗣这样的大事儿骗他!
刘氏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好日子还没过两天,就被打回原形。此刻又让宁世海当着外人丢了脸面,这才是最大的失误!
想到这儿,刘氏赶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曾留夏连连磕头,“是妾身无知,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一个妇道人家计较。”
曾留夏鄙夷的瞥了宁世海一眼,直言道:“哼,你问问丞相大人肚子里,撑得起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