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起先是一阵慌乱,被宁婉这么吼了两嗓子,还是那年轻太医反应快,赶紧按照宁婉的吩咐去拿了银针和水过来,然后又看了看宁婉,心中不由得嘀咕起来:难道,这宁小姐还懂医术?
然而,不等小太医想明白,就看见宁婉随手抓起一根银针,二话不说,随手便朝着医政的某处穴位扎去。
“哎呀,宁小姐使不得啊!”
“宁小姐,三思啊!”
……
在场的太医都吓坏了,这位可是医政大人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家里人可不会善罢甘休的!唯独年轻太医盯着师菡扎下去的穴位看了看,忽的眼前一亮,然后连忙转身对外面的小药童吩咐道:“去请曾神医。”
他刚吩咐完,就看见医政大人剧烈的抽搐起来。然而宁婉还在扎针。
且她扎针就跟扎刺猬似的,连穴位都不看,一手一根的就下去了。这扎针手法,别说是太医院那些老太医了,就是年轻太医,也看的心惊胆战,整个人都慌神了。
西厂厂卫守在门外,门神似的,一动不动。
一群太医在旁边窃窃私语,议论开来。
“这叫怎么回事啊!你倒是看看,你看看这宁小姐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医政大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有西厂护着了,就是有九千岁亲自做担保,这个宁婉也吃不了兜着走。”
“完了完了,你看医政大人,好像快没进气儿了!”
……
太医们议论纷纷,可说来可笑,这些人只一味的替太医紧张,可却无一人敢出手,或者是站出来。
小药童端着茶候在一边,也不知道宁小姐要这茶做什么用。
他正琢磨着,就见宁婉忽的端起茶盏,一口茶灌了下去,然后皱皱眉头,不悦道:“这茶有些凉了,换一杯新泡的吧。”
她话音刚落,众人顿时愤愤不已。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宁婉居然还有心思品茶!她这是完全不把医政大人的性命当回事儿啊。
见小药童不动,年轻太医摇摇头,转身亲自去替师菡泡茶去了。
不多时,年轻小太医端着茶过来,却见师菡已经收起银针,拍了拍手,一脸淡定的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手搭在膝盖上,一股说不出的额王霸之气。
“茶。”宁婉擦了擦额头上汗,这种心疾突然发作,要是抢救不及时必定会丧命的。不过太医院的这些同僚,没道理不知道老医政得的是什么病。之所以不出手,不过是不想担这个风险罢了。
师菡将这些人看透,却并不多说,只靠着椅子上喝茶。
可累死她了。前世学医,纯属是为了自救。
不过有些时候,人的天分就是这样,有些人学一辈子,或许还不如别人几年的功夫。宁婉显然就是这个别人。当初她也没想学成什么神医,但是就心脏科这一块,她若是成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
谁能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分明是奔着美容科去的!
往事不提,都是泪。
宁婉坐着喝茶之际,医政大人已经给他们安置在了药房里的塌上。一群人离得远远的,生怕这事儿跟自己有什么牵扯。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医政大人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反倒是那张脸血色全无,瞧着跟快去了似的。
有人坐不住了,当即便气呼呼的起身来到宁婉跟前,沉声道:“宁小姐可学过医术?”
宁婉想了想,认真的摇摇头。说起来,她那不叫学。她就是仗着天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此后都是在实践中半摸索出来的。不过如果说出来,她最擅长的是开刀,怕是这些人要吓坏。
于是宁婉保持淡定低调,缓缓摇头,“不曾。”
那人一听,顿时炸毛了,“你既然没学过医术,就敢拿医政大人的性命开玩笑?宁小姐,别怪在下没提醒过你,医政大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今日此时都赖你,与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宁婉:“……”
这就急着甩锅了?
她扯了扯嘴角,笑的一脸漠然:“死马当作活马医呗。怕什么?”
刚要幽幽转醒的医政大人一听这句死马当作活马医,顿时红了眼眶,气呼呼的瞪了空气一眼,便又晕了过去。不过他这回光返照似的,压根没人注意到。
众人都不敢说话,一个个的各怀心思,打量着宁婉。
过了不知多久,有人小心翼翼的给医政大人把了个脉,也不知是他手抖还是怎么着,突然哀嚎一嗓子,惊呼道:“没,没了!医政大人没了脉搏!”
众人一听,顿时眼眶都红了!
“什么?医政大人,您可不能死啊!”
刚才还没什么反应的众人顿时一窝蜂似的朝着医政的塌旁涌去,很快就把年轻太医挤到了后面。
“大人,大人你醒醒?”
“大人你放心,我等必定不会放过那罪魁祸首!你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