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这种事儿,宁婉也是头一回。而且还算是跨行业进行。圣旨下的第二天,宁婉就被迫拖家带口的上任了。所谓拖家带口,其实也不过带了千岁府的一个侍卫,和自己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
只不过,这侍卫——名叫吴刚。
世人皆知,西厂督公凌刃寒身边有个厉害角色,名叫吴刚。无人知其来历,只知道这些年一只跟着九千岁,寸步不离,还是九千岁身边的得力臂膀。
这样一个从来都不离开九千岁身边半步的人,竟然被九千岁安排在宁婉身边贴,身保护?这不相当于间接的告知众人,宁婉是他护着的人吗?
一早,宁婉在软软的折腾下,好不容易捯饬出了个人样,这才慢腾腾的踏着晨光,驾车往城外而去。途中还买了两碗馄饨和软软分了。吃饱喝足后,宁婉半靠在车内软塌上,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个时辰,天才大亮,卖馄饨的都刚开门,就被宁婉逮住了。更别提路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软软在一旁给宁婉捏肩,一脸不解道:“小姐,天儿这么凉,咱们这么早出城做什么?”
出门前,宁婉只说今天要出城,却也没说要出城做什么,软软只觉得自家小姐今日就要去太医院上任了,心中一阵接一阵的紧张,生怕她家小姐一怒之下将太医院的那些老太医气出个好歹来。
闻言,宁婉摸摸鼻子,一脸淡定道:“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软软心下一沉,带了哭腔:“小姐啊,您当兔子傻啊!这么冷的天,谁家兔子往外跑!”
宁婉嗤笑一声,从容道:“那谁知道呢。”
兔子傻不傻她不知道,但是兔肉味道不错。两人正说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城门外,
因着时辰还早,城门也刚打开。城门外倒是偶尔有三两个人进城,可城内长街依旧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宁婉让软软将马车停在城门外路边不远处,然后便闭眼假寐起来。
软软乖巧的闭上嘴,在一旁默默的张望着城内的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金乌一跃而起,将半边天点亮一片金色。城门口处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吆喝叫卖声从城内传来,这片繁荣之都的一天正是开始。
而就在这时,城门内,一个大胡子男人牵着马,东张西望的从城门内出来。男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做贼似的回头张望,生怕被人发现了似的。
见身后无人追踪,男子连忙牵着不听话的马,拔腿儿就往城外冲。他正牵着马经过马车时,突然,车内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哟?年轻人,这么早?”
听见声音的瞬间,曾留夏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赶忙爬上马背,打马就要跑。
可车内传来一阵哨子声,刚跑出去两步的马儿立马转了个方向,乖巧的往马车方向小跑而去。
“哎,混蛋,你去哪儿!”
“赶紧走啊!你不能回去!”
“畜,生,你想害死我不成!”
……
然而,任凭大胡子男子如何挣扎,终究那匹马还是乖巧的带着他回到了马车旁,然后原地踏起了蹄子,像是在乖巧讨赏一般。
大胡子男子险些气晕过去。
畜,生!
就在他气的直翻白眼之际,马车外,宁婉的声音这才幽幽响起,“早啊,年轻人。”
大胡子男子脸色一变,手上紧紧的攥着缰绳,跟吃了苍蝇似的。
半天没得到回应,宁婉干脆睁开眼,起身趴到车窗上,笑眯眯的看向车外的大胡子,啧啧嘴,满脸嫌弃道:“真丑。”
好端端的神医大人,居然给自己贴了个屠夫特有的大胡子!这以后谁还敢找他看病啊?
闻言,曾留夏气的直翻白眼,一言难尽的瞪向宁婉,呼呼的喘着气,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
宁婉微微一笑,理所当然道:“等你啊!”
一听这话,曾留夏险些吼出声来,“等我作甚!我们很熟吗?”
昨日圣旨一下,曾留夏想跟宁婉同归于尽的心思都有了,可奈何他下不去那个毒手。其实主要是因为千岁府内实在不好动手,就连下毒都没机会。既然干不掉宁婉,那他只有逃跑这一条路了。
反正打死也不去太医院!
宁婉云淡风轻,笑眯眯的望着曾留夏,“不熟,不过我们可以尝试着熟嘛。”
谁要跟她熟!
这个坑人的!
曾留夏憋着一口气,冷冷的瞪了宁婉一眼,咬牙切齿道:“宁婉,我跟你不共戴天!那太医院是人呆的地方吗?什么副医政,那就是给宫里头那些擦脂抹粉的人拍马屁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