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这话一出口,凌刃寒的顿时有种心梗的冲动。
他深吸了口气,视线凌厉的扫过缩在角落里想逃却一动不敢动的软软,眸子微微一眯,软软立马圆润的窜了出去,逃命的躲远了。
屋内,气氛陡然间有些变化,凌刃寒步步紧逼,宁婉一退再退,她整个人缩在床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抬起头望着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九千岁,倒吸凉气。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凌刃寒从她的包裹里扯出一件裤子,拎到宁婉眼前,淡淡道:“你拿咱家的裤子做什么?莫不是宁小姐有什么特殊癖好?”
凌刃寒每每心中不悦时,都会对宁婉直呼姓名,尤其是此时,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隐约可见怒火。
宁婉脖子一伸,“你别借题发挥,什么特殊癖好,我就是缺一块抹布罢了!”
“是么?”凌刃寒深深地看了宁婉一眼,目光从她怀里的包裹扫过,心底一阵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就她拿的这些东西,只怕是连京城都出不去。
宁婉大概还不知道,她所有的衣裳,用的都是与九千岁同样的料子。普天之下,除了未来的九千岁正妃,再无人有这个资格。
而她只要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就会被西厂的人察觉。
见凌刃寒盯着自己,宁婉没好气道:“虽然我的确揍了你,但是——但是你要是不服气,我可以接受你的挑战。”
即便身为魔宗少宗主,不是宁婉不硬气,实在是恢复记忆后,宁婉才想起来一件事,之前每回跟凌刃寒打架,其实人家都是让着自己。
她这一身的本事,对付寻常高手还好,可凌刃寒这种变态级别的,的确是有些吃力。
凌刃寒从她手里接过包裹,目光复杂的看了宁婉一眼,沉声道:“你确定要离开?”
宁婉翻了个白眼,愤愤道:“走,必须走!”
不走等着你想起来好报仇么?
可谁知,就在宁婉费尽心思的编造各种理由想要离开时,凌刃寒却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包裹,一手拉了她,淡定的往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交代道:“你既然要走,咱家也不拦着你。你想带的东西,咱家会让人一并给你带上。”
九千岁说话间,跟着他一同回来的小太监们人手一个大包裹,跟在两人身后。
两人一边走,身后的队伍越来越多。
直到宁婉觉得屁股后面像是长了一条尾巴似的,这才停下脚步,扭头瞪向那些人,“你们跟着老娘做什么?”
众人垂下脑袋,一言不发。
凌刃寒淡定的牵着她,问道:“你不是要走?”
宁婉点头,“我走我的,跟他们什么关系?”
“咱家东西比较多。”
九千岁淡定自若,继续往前走。
宁婉却在听到这句话后停下脚步,心里头咂摸出了些别的意思,“你东西多,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离开千岁府,纯属是为了避难。要是让凌刃寒这厮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她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谁知宁婉话落,九千岁却道:“你既奉旨追求咱家,自然是要与咱家在一处的。”
宁婉一琢磨,突然觉得小年画这道圣旨甚是坑人啊!
“九千岁身份尊贵,民女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千岁,此事还是算了吧!”宁婉一边说,一边脚底抹油似的往外走。谁知刚走出内院,便看见庭外围着一群人。
可不就是她给遣散各回各家的人嘛!
宁婉顿时捂住脑门,转身便想换个方向走。
“少宗主!”裴卿一瞧见宁婉,顿时喜笑颜开,上前两步叫住宁婉。她这一叫,宁婉急的顿时慌了脚,急忙上前想去捂他的嘴,“谁,谁少宗主?叫祖宗!”
“哎,是少宗主。”裴卿忍着笑,连连点头,然后看了眼宁婉身后跟着的一长串小尾巴,笑道:“少宗主火急火燎的进宫,就是为了九千岁吧?”
此话一出,宁婉顿时老脸一红。她承认,刚才急着闯进宫的确是为了凌刃寒,可是老娘不要面子的吗?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不是!”宁婉一瞪眼,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
裴卿面色如常,笑嘻嘻的点点头,“好好好,少宗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少宗主跟千岁之间,要是有什么误会可千万要说清楚了,离家出太过兴师动众,您也累啊。”
“谁,谁离家出走!”老娘这叫畏罪潜逃啊!
等等,到此时,宁婉才回过神来,裴卿一口一个少宗主,可看凌刃寒,却几乎毫无反应,他莫非在酝酿些什么阴谋诡计?
果然,太假都是大猪蹄子。
宁婉整个人都不好了,跟凌刃寒这只狡诈的老猫在一起,自己只有被玩死的命啊!
裴卿看着一直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宁婉,忍着笑,捋了捋胡子,一本正经道:“属下觉得此地甚好,少宗主安心住着,衣食住行所需费用,属下会尽数送来,少宗主切莫有后顾之忧。”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不动声色的递给凌刃寒身后的太监,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哎,哎,你先别走,这银票给我当盘缠也不错啊……”
裴卿一走,便是蒙澈上前。小盆友心性单纯,看见宁婉抱着一个包裹,想了想,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衫,塞了进去。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飞身便追着千岁府里养的鸽子去玩闹了。
宁婉看了眼莫名其妙被塞了件衣裳的包裹,扯起半边嘴角,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