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林艾当面问意见,张重不好不回答,就笑着说道,“林先生的诗格律工整,言之有物,是难得的佳作。”
“张先生过誉了,要是没见过你的《致酒行》,还可以坐井观天,勉强自夸,但是既然是见过,那我这就是班门弄斧了。”
这话有些不对心了,如果真觉得班门弄斧,又何必特意写出来给大家看,还特意让张重点评。
张重摆手说道,“林先生谦虚了。”
“张先生近来可有佳作,也写出来让大家学习学习?”
“没有。”张重干脆道。
张重的干脆,让林艾有些意外,他原本想着张重年轻气盛,应该经不住激才对。
他正要再说什么,却又听到张重说:“近来没有,不过早前来燕京的时候得了一句,但是直到今天这诗也才只有一句,所以一直没有给别人看过。”
余冬雨在旁边起哄道,“这就叫灵光乍现了,我看张重你不如把这句诗写出来让大家伙看看,这不是林先生在么,让他给参谋参谋,或许能帮你把其他几句补上。”
这个提议让王孟来了兴趣,“张重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写出来让我们看看,这几位都在,或许他们可以给你些参考意见。大家一起讨论讨论,也是别有趣味。”
张重点了点头,“那我就写出来给大家看看。”
不过他心里觉得林艾给他把诗补上的可能性等于是没有。
而且他虽然嘴上说是一句,其实写出来却是四句。
只不过这四句写出来,乍一看不像首诗。
林艾用的那支笔张重没用,而是换了一支笔锋更长的来。
调好墨水之后,张重长吸了口气,然后才提笔写来: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狂草写就,一气呵成。
刚才林艾写字的时候,因为不熟悉纸,墨又没调好,所以写出来之后有些许的洇墨。
这回张重要写,又是用了中长锋的笔,所以王克望就拿着张纸,准备随时给张重的字吸墨,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重已经写完了。
而且写完之后也没有洇墨,这是因为张重的墨调得恰到好处。
张重虽然写完了,不过这字吧……
在座的都是文人,但不是每个文人都会研究书法的。
余冬雨还有刘源他们几个看着这狂草,有些一筹莫展。
不过这字让王孟来认没什么难度。
很多人以为草书就是写得草,很随性,其实并不是这样。
可能随着时代发展,现在有些丑书别具一格,旁人难认,但是在从前,草书也是有自己的章法的,不然光是草了,别人恐怕就不认识了。
王孟轻声念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他读出来之后,众人觉得虽然朗朗上口,但是挺一般的。
王孟起初也觉得这几句有些平平,反倒这字有龙腾之姿,却又遗世独立,是难得的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