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一激伶,立即来了个烧鸡大窝脖,脸红脖子粗,手哆哆嗦嗦指着她们:“你、你们——”他嘴唇青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随风拱手道:“她们在此,实属巧合,厂公还是勿得多疑!不送!”
“哈哈哈!”柳金燕、龙紫云掩嘴大笑,前仰后合。
柳随风更是眉毛向上飞起,满面红光,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看着王振。
王振半弯下腰,像个大龙虾,他双腿筛糠似的抖,手指着她们颤颤抖抖,猛地蹦起半人多高道:“我看武林盟也脱不了干系!”
定远师太面色一沉,正色道:“厂公此言差矣,若武林盟出手,随便几个高手,分分钟秒杀谢贼,怎么会派贫尼和龙姑娘,这岂非送死?”
王振愣了半晌,点点头道:“也对!”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树木就是房子,柳府上下,人人瞪着眼睛看着他,他打个激伶,晃晃脑袋,挥手撤了。
柳随风将大门紧闭,柳金燕麻雀似的又蹦又跳道:“太好了!太好了!”
龙紫云也满面红光,双眼眯成条线,双手握成拳头,晃了晃,连连点头,定远师太和东方雪也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柳金燕道:“二哥,摆酒庆祝下!”
柳随风点头道:“那是自然!”然后又正色道:“不过以后各位不可莽撞行事。这里可是京师,稍有风吹草动便掀起轩然大波,只怕像了空大师、玉虚道长、龙庄主那样的绝世高手,也不得不小心从事!”
四个人一齐点头,定远师太更是道:“王振那狗鼻子真灵呀,真没想到眨眼就找上门来。”
包括柳随风在内的其它人都倒吸口冷气,连连点头。
王振率队走出半条街外,鼻子向天空嗅了嗅,忽地停下道:“不对!咱家还没说谁被刺杀,那个尼姑怎么知道的?”
“啊嚏!”谢小石躲在自己屋内的木板下,缩成团,双手抱着膝盖,打了个喷嚏,四下看了看,嘴里“呜咽呜咽”道:“您老那么零,为啥俺被刺杀的时候不来,现在都完事了!”
“一码归一码!”王振骑在高头大马上摇头晃脑,看着天空道:“不出手制止刺客当街行凶,不代表咱家对这事漠视不理。自去年官署案后,陛下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事!咱家能不查?”
他斜着眼睛看看四周的东厂侍卫,冷笑声道:“为什么不捉拿那几个人?她们嫌疑最大!可有证据吗?而且那几个人来头不小,一动怕惹一身臊!只好从死囚牢里捉几个人犯,意思意思了!”
众东厂侍卫齐挑大指道:“高!厂公真是高!”
“驾!”王振催动马匹,向前飞奔起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时已后半夜,御书房内却灯火通明,点着八盏大油灯,火光腾起篮球高,照得房间亮如白昼。
皇帝背着手,面色惨白的像纸,嘴唇青紫,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走来走去,浑身哆嗦着,像蜜蜂的翅膀抖个不停,两眼血红,头发无风直往上飘。
屋内一角还站着两名红衣宫人,低着头,弯着腰,垂着手,大气也不出,屋内空气像是凝滞了似的。
皇帝走了几圈,猛地抬起头,紧走几步,来到书桌前,两眼圆睁,嘴巴鼓起像蛤蟆,手颤颤抖抖地端起桌上的景德镇白瓷茶杯,震得茶杯“哗啦啦”直响,茶水也洒出小半来。
他将茶杯放在嘴巴抿了口茶,然后突然举过头顶,猛地向地下掼去。
“咔叭”声,茶杯摔得粉碎,茶水四溅,碎片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