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先知尼尼斯注视着这一切,看着自己的战士在人类一方防线,碰得头破血流毫无建树。
一切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尽管他们遭到了难以置信的强烈抵抗,但他们攻占了商业区外围的防御工事,抓到了数不胜数的奴隶——只要一转手,这些人类就能让他从很多氏族赚到不菲之财。
瘟疫氏族需要试验瘟疫的温床, 驯兽师氏族需要试验血肉礼赞改造药剂的样本,炼金工程术士氏族需要活体标靶,而一些中小氏族也同样需要采集食物、培育黑玉米的地下农奴……
更妙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有许多其它氏族的刺头都逐一战死于猛攻之中。
“yes!yes!”尼尼斯激动地心想道:“一切都非常完美,而现在,只差最后一步。”
他一举削弱了前线的敌人, 也削弱了内部的敌人。他知道, 其实并不是只有他意识到了这一状况。比如,那些炼金工程师氏族的高级工头,都在队伍里偷偷对其怒目而视——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么尼尼斯早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了。
然而,他们的诅咒和怨念并没有产生什么效果。事实上,尼尼斯很清楚,那些家伙此时真正关心的是如何继续留在这里以保全性命,而绝非是关心冲杀在前的勇士的死活。
灰先知咧嘴一笑,黄色的断裂门牙自漆黑的嘴唇中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动作,使其脸上一些被擦伤的地方短暂的疼痛了起来——从净水厂逃出来的一路上,哪怕强如灰先知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些小小的创伤——他恼怒地揉了揉那还在滴落着细血的伤口。
尼尼斯手边的法杖,似乎因同情而颤抖了起来,这让他端详起了自己的武器。
他把法杖的杖柄没进了人类的鲜血之中。盛放鲜血的容器是是由一个鼠巨魔的头骨制作而成的,偶尔会像熟睡的捕食者一样,在梦中的进行蹂躏与残杀。那时,它就会活动自己的下颌,把尼尼斯的法杖咬得嘎吱作响。
虽然很担心自己的法杖会因此而受损,但是尼尼斯知道, 它渴望鲜血——之前它那个迷信的老混蛋师傅曾在喝多了真菌酒之后告诉过他, 这种饥渴如果得不到满足,就会在不知什么时候化作毒蛇狠狠咬持有者一口。
“不过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尼尼斯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他便从颅骨容器里抽出法杖,用上面锋利的裂纹划了一下自己的爪子。灰先知那带有魔力的血液渗透进杖体,法杖在他手中悦动,渴望品尝更多的鲜血——尼尼斯本人也一样。
“埃赛勒姆,疆国之主……”
他在脑子里揣摩着人类玩意儿语言中令人困惑的音节,品味着它们的味道。那个统治疆国的国王是一个强大的军阀。如果他如自己一般出生,这位敌手估计也会成为一个强大的氏族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