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茨作为值班的警卫,今晚最后一次巡视炼铁厂,他检查了每一扇门窗,确保它们都被锁得死死的。几年之前他绝对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多小偷尝试闯进炼铁厂偷东西,就连炼铁厂老板大白蜥这凶悍的名号,都不能阻止埃赛勒姆的小贼们铤而走险,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沿着炼铁厂的围墙行走着,用灯笼照亮了靠近墙壁内侧堆放的一些废弃铁锭,那之间有些阴暗的角落,他发誓他刚刚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奔跑声。
“只是臆想罢了,”他对自己说。“你毕竟已经老了,耳朵开始不好使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又去检查了一下那扇通往下水道的格栅暗门,炼铁时产生的一些废水一般都会从这里排入下水道。光线太暗了,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那扇门看起来有些不牢靠。
也许是有别人用过这扇大门吧,两个月前,他和其它几个值班警卫从这里把一些工厂主实验室的动物尸体扔进了下水道,为大家省去了一件大麻烦。是的,他只是老了,仅此而已。
他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上楼梯。那条坏腿又疼了起来,他下雨天的时候总这样。海因茨苦笑一声,想起了他当年负伤的经历。那是在一次讨伐战争的登山战役中,一匹战马踩在了他腿上,干脆利落地把它踩断了。当时他躺在满地的血污里,心想这是不是那匹马对他杀死它主人的报复。
那真是糟糕的一天,是他从军以来最糟糕的一天之一。他在那一天经受了很多痛苦。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自己跑出去当雇佣兵的那段时间,总体上其实是苦乐参半的。
他有时候会问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吗?放弃公司安稳但无聊的生活来这家炼铁厂当夜班保安值得吗?在这样的夜晚,他会回忆起那些老战友之间的情谊,他们围在篝火旁开杯畅饮,互相分享着打仗的故事,顺带吹牛。
海因茨作为一名长戟兵,在疆国军队中服役了超过十年,曾上战场上战斗过不下百次。他先是升为一名低级骑兵,然后是中士,最后在维克塞斯国王与北方的那些贵族联军在黑火隘口进行的大战中成为了疆国队长。
在那些战争里面,他抢到了足够在埃赛勒姆建立一种新生活的战利品。在老莱蒂的劝说下,他终于决定安顿下来跟她两个人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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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的老战友们听说他要娶一个随营妇女的时候,他们都笑话他,他们说她过不了多久就会卷钱跑路。然而,在莱蒂因病去世之前,他们又度过了五年幸福的婚姻时光。他仍然很想她,他不知道现在的埃赛勒姆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留恋,他的家人都死了,莱蒂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