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兰的腹痛稍微好转了些,就在医院里呆不住了,这里到处都是酒精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又难闻。
床板也都是硬的,跟家里的席梦思没法比,住的不舒服,前几天她是实在难受,身体又虚的没劲儿,所以没有时间挑剔这些。
如今好了些,一秒钟都不想呆着了,然而大夫却不允许她出院,何子谦告诉过他们,就算她不是何太太,也要用心调养她的身体。
要是因为感情不和上升到人身攻击,那和李彩兰这个毒妇还有什么区别。
而他是医生,无论品行是什么样的人,都是病人,别无二致,在李彩兰没彻底好起来之前,他不能同意她出院。
夜黑风高,李彩兰实在睡不着,望着窗外白天还热热闹闹都是病人和家属的后花园,此时静悄悄。
护士循例结束了查房之后,她看着后花园眼珠一转,蹑手蹑脚的走下床,推开窗户……
城市的夜都是一样的,只是闹市区拥有的是歌舞升平,CBD有的是励志与奋斗,民宅小区则是安宁与归属。
城郊的监狱,夜晚和白天是没有区别的,除了那扇气窗,里面的人没什么机会看见太阳。
就算每天都能照射在太阳下,有些人的心也无法渗透进一丝一律的阳光。
比如穆陈就是这样的人,管教在看到他的时候一脸的无可救药,才出去几天啊,就又犯了事判了刑被送回来。
听说还是绑架罪。
他也懒得管教这种磨破嘴皮也不知悔改的人,活该被关一辈子,他面无表情的让他在文件上签字,没收他的个人物品,发给他牙缸牙刷,这一切流程穆陈再熟悉不过,只不过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一点后悔的意思。
好像比第一次刚进来的时候,多了几分狠辣与麻木。
房门被关上,惊醒了几个早睡的狱友,其中有一位,是穆陈的老朋友,他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看清了穆陈的脸,便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十四号,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想我们哥儿几个了啊?”
被判了无期的一位老朋友话中带刺的叫着穆陈之前的编号,那个他不喜欢的数字。这让穆陈从进来就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了些神色。
这次重新收押,他已经有了新的编号,面对这明显找打架的信号,他忽然想出来一个绝佳的计谋。
不由分说的,他冲过去冲着那个人的鼻梁就是重重一击,瞬间鲜血直冒。
在监狱里当惯了老大,今天却忽然被穆陈打了一拳,他自然是错愕的,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穆陈接下来的几拳又落了下来。
一拳比一拳更重,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我不是十四号,该死的是你们,都该死!”
“妈的,你是疯了吧!”他在这里蹲的时间最久,手下的小弟也最多,他一边用胳膊挡着穆陈发了疯的冲击,一边怒吼,“都还愣着看什么,还不给我打。”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穆陈就是为了找揍才这么做的,所以他只是短暂的抵抗了几下,就抱着头任由他们拳打脚踢,不多时,他就满脸是血,气息奄奄。
“老大。”一个人伸出手,试了试穆陈的鼻息,“他,他好像没气了。”
人群一下安静下来,不敢乱动了,为首的人却一点都不害怕。
反正他已经一辈子都出不去了,还能怎么判?给个死刑反而解脱了,他擦了擦自己的鼻血,冲着穆陈啐了一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