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行路,夜晚找地方住宿,好在郑童还有朝廷给的通文作为免费住驿馆的凭证,所以没花多少钱,要不几个人早靠凉水充饥了。
如此走了一个多月,慢慢的走到了茫茫大漠之中,每天风沙不断,连草都不见一根,更别提行人了,偶尔有商队路过,看的郑童和陆铎都兴奋不已。
他们已经渐渐的把人也当做稀罕品了。
这一日走到了西州境内,郑童翻开地图,指点着方向,说“朝这里再走九十里应该就到了,咱们坚持一下吧。”
陆铎看了看地图,笑了起来,“噢,是吗,朝你指的那个方向走吗?再走上一百九十里也到不了,那里是突厥的活动区域,谢谢你这个好向导。”
说完瞟了他一眼。
郑童红着脸,“怎么会如此?那边不是西吗?我明明记得的?你看日头在咱们背后,那边不是东吗,那咱们面对的应该就是西啊。”
陆铎说,“要不说朝廷真是瞎了眼,谁也不找怎么找你这么个翻书本念经学的博士押送我,背后是东没错,但大漠中光看日头是会出人命的。”
“为何?”
陆铎拿起皮囊喝了一小口水,仆从小声说到,“少喝点,要不准熬不到今晚住宿地点。”
陆铎心里冷笑一声,没理他,“大漠中的日头是会有一种叫海市蜃楼的东西,那东西会把你引向错误的方向,你方才指的是西北方,那是振武军的地盘。咱们要去那说不定还没走多远就会被突厥散骑追上杀掉,那我还不如现在跑掉呢。”
“那要如何是好?”
陆铎故意为难郑童,“你这是在问我吗?是吗?县学博士也有事情请教于我啦?你大声点,风大,我听不见啊。”
郑童整了整衣服,顾左右而言他的小声说到,“算是好了,请陆兄教我……”
“说什么?我听不到啊,大声点,我耳朵不大管用。”
陆铎喊道。
郑童俯下身,红着脸对着地面喊道,“是!我郑童不懂装懂,特此向陆大人请教,望请告知于小可………,咳咳咳……”
郑童用力过猛,使本来就干涸的嗓子快冒起烟来,直咳的不停。
仆从一见,赶紧递上了皮囊,郑童咕咕大喝两口,陆铎一旁幽幽说道,“少喝点好,要不咱们都熬不到晚上,不被突厥兵射死,也会渴死。”
陆铎跳下骆驼,两只脚深深的陷入沙坑内,蹲下用用挖了几挖,露出一只破碗,又上前两步,又摸出了一只动物骨架。
“看见没,这就是咱们的方向。这只破碗,一定是以前商队留在这里的酒碗,这骨头不是羊骨就是牛骨。”
陆铎用脚一踢,骨头飞出老远,又无声的钻进沙砾中。
“这是他们吃剩的,要不就是附近野兽吃剩的。”
一个仆从很不服气,“你怎么就晓得这是野兽吃的羊骨呢野兽吃的会留在这里吗?不过想当然耳吧。”
陆铎也不生气,起身跃上骆驼,“要不说你只能做个奴仆呢?动动脑筋好吗?沙漠中若不是商队带来的牛羊,哪里会有牛羊自己跑到这里来的?而商队晚上扎营也一定是在道路附近,不会走远,小子,学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