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陆铎的箭法有了长足的长进,能够弯弓三石,箭无虚发不说,更牛的是练成了书中所写的李广的绝技:连珠三箭。
所谓连珠箭并非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连射三箭,那样也太小看咱们先汉的将军们了,这里的连珠三箭指的是更高更难,更让人咋舌的一种射法:三箭前后相发,却同时命中目标。说的更具体点就是,虽以先后顺序射出,却是同时到达目标,真正做到了后发而先至。
这一招让陆铎兴奋不已,他开始一有机会就测试自己的这一招绝技,当然了,都是背着人做的,他还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练成了什么,怕的是别人说自己心怀不轨,有意隐瞒武功,别有企图。
他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见过了太多的阴媒鬼计,也慢慢变得有些城府了,此时的陆铎已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像个透明鸡蛋的年轻人了,在经历过这大漠的风沙和忻州灵州西州这些许多事后,已经成长成为一个黝黑健壮的西军汉子了。
这半年里,那三个胡人女子还是没走,依然驻在酒仙李的店铺里当着杂役,那年代,胡人和汉人互相打杂的多的是,有的是自愿,有的则是被卖身为奴的。
陆铎不是没有多三个女子动过那方面心思,可总在关键时刻,就想起裳儿的那张绯红可爱的面庞,就再也下不去手了。酒仙李看着不住的叹息,不知道他是在叹息陆铎的无能还是感慨自己光棍的一生。
这些日子被坑的最惨的莫过于郑童这个书生了,他只不过出于一时的壮怀激烈,朝廷的征召命令下,来此地押送军犯,谁知道顺便竟把自己也发配这儿来了!这真是招谁惹谁了!
他每日站在赤亭守捉的塔楼上远远望着东方,盼望着敌人来攻或是后方來援。那是家的方向,可都快被风化了,也没看到一个汉人队伍过来,倒是不少野狗哼群结队的啃食着附近死去牲口的尸骨。
这一日陆铎下了班岗来到郑童帐内一起谈心聊天,两人正聊到朝纲内的乱势,各自不住的摇头。郑童大声站起来做指点江山壮,“如若我是那千牛卫掌军将军,早已率军士把那些混乱朝纲,欺上瞒下之辈驱逐出厂安,还我唐梃的安宁,保我圣人以权威治天下了,岂容杨复恭之流活到今天?唉……,时不我与啊。”
“咻………!”
长长的一道哨箭划过天空,刺耳的叫声久久不能散去,接着就是报警的金锣想起,“敌袭!敌袭!戒备!”
郑童被吓得脸都白了,可接着他脸露出了喜色,看着陆铎,“终于来了,他们终于来了,你赶紧去啊,没听见吗,有敌袭!”
陆铎转身往外跑,边跑边说,“胡人来了,你说你兴奋个什么劲。”
回营中抄起弓箭提上放在床上的燕支刀,他看了看,心里说,伙家们,终于到了咱们见真章的时刻了!
他还是上了西城门,因为他看见队正也带着人正往哪里赶,听到队正边跑边说道,“赶快启禀校尉大人,城内留下一百人的巡城兵,有可疑人胆敢开城门一律就地扑杀!其余的都各自上城。”
陆铎登上城门一看可不得了了,城外的胡人一水的轻骑兵,足足有五千之众,正绕着城来回放箭,奇怪的是,这些箭远远在射程之外,伤不到人,但气势甚凶。当中竖起一面大纛,上书一个狮子头图案。陆铎大不解。
队正按着刀说到,“怎么?梓彦拓部落不是去年和咱们已经讲和了吗?怎么这次牟羽可汗又大兵来犯?究竟何为?校尉大人来了没?”
后面气喘吁吁的跑来一行人,满面大汗的校尉一边系着裤子腰带,一边喊着,“我的刀,我的刀呢?让我看看哪里的贼寇如此大胆,敢来我这里犯境?”
那校尉只往城下瞧了一眼,就两眼一翻背过气去,晕了。
是吓晕的。
什么玩意儿?
陆铎和身边的士卒心想,还一营校尉呢,就这德行?有他在还不如不在,晕了更好,队正一皱眉,让人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