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铭山原本想让莫修洲去浦东南码头的纸烟店,他既然出来了,两人就一道去浦东。莫修洲背着邬铭山走了一段,到了当铺,把身上的衣服当了后,叫了辆人力车,陪着邬铭山去了浦东南码头。
邬铭山非常感动,这才是真正的阶级兄弟:“莫兄弟,真是谢谢你。”
莫修洲憨厚地笑了笑,露出断了的门牙:“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们打鬼子,解救贫苦工人,我很佩服你们呢。能为你们做点事,我很高兴。”
谁能想到,这个可耻的内奸,竟然能伪装得这么好?就算柳娜梅在这里,看到莫修洲现在的表情,也会不敢置信。
邬铭山问:“这次出来后,你愿意为我们再多做些事情吗?”
他与莫修洲有“同窗”之谊,算是经过血与火的考验。莫修洲虽不是党员,可他的品质,早超过了一般的党员。
莫修洲兴奋地说:“我可以吗?这些汉奸特务,恨不得揍死他们。”
南码头的这家纸烟店,也没有招牌,顾客主要是周围工厂的工人。当然,这里最重要的功能是我党的一个窗口,联系工人兄弟的窗口。
到纸烟店后,莫修洲背着邬铭山到后面,然后他被带了出来,在前面有人发烟倒茶招待。
烟抽了半包,茶喝了半壶,邬铭山一直没出来,莫修洲暗暗焦急。自己的任务是打入青浦工委,邬铭山在里面谈了个把钟头了,怎么还没出来呢?
莫修洲拦住一个伙计:“同志……”
伙计礼貌的回道:“先生有什么事?我们这里不兴叫同志。”
语气不卑不亢,既不生分也不热情,顶得莫修洲一阵难受。自己可是救邬铭山于水火,不说是他的救命恩人,至少对共产党有过帮助吧?
莫修洲说道:“刚才到后面的那位邬先生,什么时候出来?他身上有伤,得看医生。”
“你等会,我去跟掌柜通报一声。”
又等了好一会,才有位穿着长衫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看到莫修洲,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亲切地说:“莫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邬先生已经送去医治,我有些事想问你,到后面聊好吗?”
莫修洲一呆,邬铭山送去医治了?自己在前面守着,他却从后门走了,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他知道,所谓的聊天,其实就是共产党的审查。有邬铭山帮自己作证,身上还有刚拿到手的当票,这都是自己积极表现的证据。
莫修洲镇定下来:“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原本邬先生就想让我给你们带口信。”
他的身份只有柳娜梅知道,邬铭山对他又很信任,正如柳娜梅所言,只要据实报告就行了。
男子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邬先生的?”
莫修洲说:“五天前吧,当时我被76号抓走,说我是共产党,结果与邬先生关一起。”
男子问:“你是在哪里被76号抓走的?当时有几个人?抓起来后关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