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田新大郎听了胡孝民的话,手里抓着牛肉干,一只手按住桌面,费力地站了起来,朝胡孝民勉强地点了点头。
冈田新大郎诚恳地道:“胡桑,此事我要向你道歉,这是我特意叮嘱了。葛维武是宪兵队过来的人,如果他是军统的内线,梅机关脸上无光。”
胡孝民苦笑道:“葛维武现在是情报处的人,他如果成了军统的人,我会更没面子。”
冈田新大郎说道:“我希望葛维武不是这样的人,先观察观察,让韦雪之多注意。不管如何,宪兵队的脸面还是要的,情报处的面子也是要的。退一步说,如果葛维武真是军统的人,也要低调处理,不让抗日分子看笑话。”
冈田新大郎嘴上说得很漂亮,等胡孝民走后,他马上拿起电话:“涩谷吗?晚上带两个人,随我去见个人。”
葛维武下午写了报告后,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李林木紧急与他联络,让他找机会向胡孝民如实交待两人的对话,特别是那句:“你先受点委屈,否则不好交待。”一定要说出来。
胡孝民看到他的报告后,很是生气,认为这是军统想借情报处的手,除掉他这个有功人员。
葛维武暗暗高兴,胡孝民还真是无能,有这样的处长,自己待在情报处将无忧无虑。
然而,回家的时候,他发现身后有尾巴。葛维武是跟踪的高手,胆子又小,时刻防备着。
更让他吃惊的是,身后的尾巴不是别人,正是新提拔的情报组长韦雪之。
葛维武这一惊,差点再次昏倒。
到家后,他大口喘息着,冲到桌子旁,举着茶壶,扬着脖子,大口大口的灌了几口,差点呛着。
葛维武用袖子抹了一下嘴,两只小眼睛骨碌碌转着,他在想着李林木之前的交待:任何时候,如果情况紧急,他随时可以撤离。并给了他一个安全屋的地址,只要他到了那里,就会有军统的人帮他撤离。
走!
葛维武满脑子都是这个字,对他来说,韦雪之的出现,已经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葛维武到床底下,把所有积蓄带上:四根金条,一捆法币。
这些钱,都是李林木给的,他提供了不少情报,还把黄生道引到了军统的伏击点,每次李林木都会给奖金。
他把金条和钱装在身上,家里的东西,一点都不带,装作要出门耍的样子。然而,刚到门口,发现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身材宽大,像堵墙一样,挡住了他的去路。
葛维武惊得瘫坐在地上:“冈田少尉……”
涩谷和板本一郎,架着葛维武扔到房子的地上,涩谷挥了挥手,板本一郎和另外一名日本宪兵到门外等着,出去的时候,还顺手把门带上。
冈田新大郎一步步走向葛维武,就像大象面对蚂蚁似的,一脚踏在葛维武胸口,冷声说道:“葛维武,你是在这里说,还是去宪兵队的刑讯室说。”
葛维武感觉胸口透不过气来,他有气无力地说:“说什么?”
“啪!”
涩谷蹲下身,甩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葛维武眼冒金星。
涩谷掏出王八盒子,一拉枪栓,恶狠狠地说:“不说就死啦死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