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所言，七分实三分虚。
但是实在严谨寻不出毛病。
这般虚实交加，让人心中明知有些话是假，却找不到推翻之法。
“可你就因为区区儿女之情，便痛下如此杀手？”
“陈总旗，我还是那句话，此番是我的说辞，信不信由你。”柳思一幅坦然的表情，“我心喜她，自是要杀韦三载，但韦三载是为总旗，若要动他，必是要先动其下缇骑，但是无所谓了，韦三载有此良妻却不知珍惜，我毁他满府基业又如何？”
“这一案之中，上下牵扯近四十条人命，如今你现在轻描淡写的打算一人背负，你可背的起？”陈七面色沉重的说道。
“在下不过孤家寡人一个，能失去的，不过是这条命罢了。”柳思不屑的说道，“若我身死，任由你如何鞭尸，我也自游天上，如何背不起？”
“你死后自入十八地狱，又怎会游于天上。”苏叶不由得不平的说一句。
“行了。”陈俑不愿在此听他们在此言论是非，便出口阻止，“你这动机着实不够服人，不过既你不惧生死，那不妨与平大人走一趟。”
“这就不必了。”柳思咧嘴笑笑说道：“巡抚大人，在下宁愿干脆死，也不愿在平大人手底下苟活，活死人之名，如雷贯耳啊。”
“什么是活死人？”芷雪心生疑惑，问向一侧的陈俑。
陈俑小声回答道：“平大人身为锦衣卫镇抚使，一般不缉凶拿人，近些年来多做些审犯的工作，不过其手段颇狠，据说经过他手的犯人，一般撑不住两日便招供了。并且之后那些犯人也都疯了，其状态虽活着但还不如一死百了。”
说完后芷雪表情虽无变化，但是内心却是阵阵害怕，此人就站在眼前，而仔细端详，表面却实在看不出来，也是就是这样才觉得恐怖。
“你处心积虑，却是落得这个下场。”陈七见他对于幕后之人口风极严，便想着另辟蹊径，“我看你往日也身为锦衣，对诸多百官早已看透，不知还对何有心思？如今你以命相抵，只为隐藏真相，你又能得到什么？”
“陈总旗着实奇怪，在下说的句句为真，什么真相，什么心思，小人一概不懂。”柳思摇摇头道，“此案皆由我主使，方才如何作案，我已经全盘托出了，难道各位还有疑惑？”
“对了，莫非是韦千户的身死一事？”柳思思索一下提醒道，“你们直说便是，往日我身为韦三载的心腹，对他的体内怀毒一事自然是知道的，虽说是无意间碰到，但好在问了清楚。”
“说是他儿时患了重病，病入膏肓，差点英年早逝，但是遇到一世外高人，他与我言语的，说是一褐色麻布衣，腰间缠酒壶，腰间系佩剑的江湖中人，此事看来，与这人还有些相像。”
柳思把眼神看向沈尘。
沈尘倒是没有看向他，只是听到他的描述之后，瞳孔猛然变大，表情微惊。
而后陈俑与陈七看向沈尘，他并未有其他表情，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不一样的情感罢了。
陈七也曾听人如此描述过，此人正是三剑门的掌门——钟离客。
“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但那江湖中人不过是捏了几片花叶，便将韦三载救了回来。”柳思无奈的摇头道，“这着实是他命好，你说若是身死，便不会有你二人的感情了。”
“说来倒也是要怪那多管闲事的江湖骗子，救什么人不好，偏偏要救这么个冤家。”
话毕。
沈尘的手指已经扣上腰间的桃花剑。
陈七当即伸手阻拦。
而后继续问道：“那引子一事，也是你知道的？”
“这引子一事他也不知，我二人共同发现的。”柳思耸肩道，“前些年有人从西域送些花烛来，量多，光是闻些气味都突发头晕目眩，自那之后我便记在心底。”
说完之后听了半晌。
“行了，说了这么多，此案想是该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