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江见到陈七拿起那册书券,竟也不急,只是轻哼一声,“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太子殿下的东西,你若是想看,不如将那些缇骑唤来一同商量商量。”
“如若我执意要看呢?”
“那你将与当今太子站在对立之处。”蜀江恶狠狠的看着陈七,“那可是日后的圣上,你可能承担的起?”
听到他这般说,陈七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将那书册翻开。
自上而下的查看,眉头也渐渐锁起。
“户部银两拨了这么多给范无才?”陈七有些惊讶的说道,“军库所需,用的了这么多?”
“这不过是奏表罢了,若要有用,还需尚书印。”蜀江看着陈七说道。
“太子行事,倒还是谨慎。”陈七有些赞叹道,“年岁比上我还要小些,但步步皆留有后手。”
“这银两入的还并非兵部,只是范无才的侍郎府,这就不是等于送进了他的暗香殿。”陈七轻轻摇头道,“户部的财政拨款,需圣上审批,为何你此番只需尚书印便可?”
“这就是太子殿下的事儿了,自是不会告知于我。”蜀江摇摇头道。
“那太子殿下要这笔银两何用?”
“这我又岂知?”蜀江又理所当然的摇摇头道,“太子殿所为,何事不需银两,反正日后整个江山都是他的,此刻用些银两又当如何?”
陈七叹息一声。
“何至如此?”陈七淡淡道,“你也是户部尚书之子,对于这京师官场怎么说也应是了解一些,你又怎知这太子必定是日后圣上。”
“储君之位便可证明。”
“圣上当然可废储。”
“太子殿下之思虑,乃是四位皇子之中绝顶,势力也最为强大,良禽择木而栖。”
“又是一个良禽。”陈七听到这话,又想起那袁谏。
心道这太子殿下嘴上的功夫也不弱,其府下门客皆无二心,都是这般忠心护主。
“那你可有想过你爹?”陈七一句话让蜀江愣在原地。
半晌之后。
“我爹。”蜀江淡淡道,“他不过是户部尚书,这一生为官,也就这么到头了。”
“但我混到至今,也不过是爹给的一个户部郎中。”蜀江低沉,却看不出悔恨,“他年岁已高,若是身死,我又岂能自处。”
“你便想着入太子门下寻庇护?”
“自然。”蜀江点头道。
“那太子为何未曾来此处寻你。”陈七站起身子说道,“太子用人颇深,心狠手辣,可还记得昨夜饭局之上,蜀尚书言语的我刚刚破获的五甲之案。”
“其犯案主使,便是太子麾下。”陈七淡淡道,“已被我一刀毙命,尸体还呆在京师北的山洞之中,无人收尸,无人下葬,孤魂野鬼,入不了京。”
“而你们各奉其主的太子殿下,未曾有半分举措,只因你们是棋子。”陈七直接点破道,“你口口声声的招惹太子殿下,其实已经将所有罪责推掉,全然落在你的头上!”
陈七手臂一甩,将那书册砸在蜀江的脸上。
“这案册之上从未有过太子的府邸,有的都是范无才的侍郎府。”陈七叹气道,“若要问起,他只要不承认是否就成了你与范无才结党营私,与他并无半分关系。”
蜀江面色一愣,瞬间将那书册拿起翻看,口中言语着:不可能,不可能。
“那所谓让你飘飘欲仙的五石散,又可曾见他亲自用过?”
蜀江如同痴呆一般呆坐在原地。
“而你却奉其为主,岂有明君有这般用人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