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岑跟在陈七的身后,只是觉得身上愈发的寒冷。
而且发现身边潺潺的流水声也越来越大。
侯岑见到陈七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心中不由得生出丝丝心悸。
“那个......老大。”侯岑小声说道,“我们不过是在千户府旁转悠一圈,你身为千户,也未曾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我们不如转身言和,胡诌个理由,估摸着也能糊弄过去。”
“这法子我已经想过,如若你未曾上树恐怕还可,但是你的脚印与诸多痕迹已经留在宅院之中,我们寻到暗桩的消息已经被对方察觉,而再要露面,便是将自己全然暴露在对方的眼中,到那时,莫要说我了,恐怕陈府都会被牵连。”
“这么严重?”二人言语之间,面前面对着河流。
这河流不算是很湍急。
只是在这寒冬之中,若是将衣物打湿,恐怕会凉透肢体,冻僵都有可能。
“今日虽大雪,但这是为活水,加上未曾到结冰的程度,我们若跳下去,一般不会被人发现。”陈七淡淡道。
“这种天气,是真的会出事人命的老大。”侯岑打个寒颤说道。
“顺着这条河往前走,我记得是顺天府府丞的宅院,用不了多久,可先去他的府上躲躲。”陈七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与我一同,如若我二人真有一人撑不住,那便用你的法子。”
“他奶奶的,今日我就舍命陪老大了!”侯岑咬咬牙,似是下定决心,随即二人奋力一跳,噗通一声摔进河水之中。
这河水之中冰凉透骨,瞬间浸透二人身上的衣物。
也迅速吸走二人身上本就不多的温暖。
那凉意侵入二人的每一寸肌肤,也带走不少气力。
只得喘着粗气,顺着河流游去。
这寒冷只不过是开始。
河流虽不算湍急,但是暗流涌动,他们需用力抵抗。
还不断的会有杂草漂来,稍一不慎甚至会钻进嘴里。
最需注意的是河流之中时浅时深,若是一不小心踢撞到其下岩石,恐怕会因为剧痛而沉入河底。
那一众参将府的兵士来到河边。
“人呢?”
“似是投河了?”
“这般天气投河,恐怕九死一生啊。”
“看来是宁死也不愿被我们寻到。”
“行了回去吧。”
众人议论纷纷。
“放肆。”这时,似是领头的人皱眉看这河流。
“咱们参将府远离京师,能够来这旁边的,必是有目的,且那二人轻功非凡,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死。”
“搜。”那领头的兵士严肃道,“顺着河流往前搜,再命人划船过河,派水性好的下水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那群兵士拱手道,但可见其表面答应,心中各种不满。
郭府。
此时虽是深夜,但其内还透漏荧荧火光。
想是其他的人都已经睡下,只剩下郭之辅还在屋中不知在做些什么。
随即两个黑影翻墙而入,未曾惊扰到府上的仆人与看守。
咚咚咚。
三声轻轻敲门。
“何事?”
咚咚咚。
“何事?”郭之辅的声音大些,将手中沉甸甸的金元宝塞进被子之中。
咚咚咚。
“何人如此大胆。”那郭之辅走向门去,满是怒火的将那门打开。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只见一泛着惨白光芒的绣春刀搭在他的脖颈之上。
郭之辅顿时心中一惊,仔细看着身前的二人。
这二人大口喘着粗气,身上已经湿透。
在这黑夜之中泛着寒冷的眼神。
身后那人还忍不住轻轻的颤抖着。
“郭大人,好久不见。”陈七开口说道。
他声音之中带着些许颤抖。
“你是......陈千户?”郭之辅终是认出这拿刀的人。
“让我们进去。”
“大......大人请。”郭之辅胆小怕事,自是对于这场面自然是唯命是从。
“关门。”陈七说道。
吱呀一声,门应声关上。
待到门关,二人直接褪去身上寒冷的衣物。
“郭大人,借你衣物一用。”随即二人不由分说,也不管他是否答应,便将那干燥的衣物穿在身上。
“老大,可还是冷。”侯岑穿上郭之辅的衣物说道。
“二,二位,若是冷,不妨去伙房,那里有一灶台。”郭之辅小声的说道。
“生火?”陈七表情严肃,随即看向郭之辅一旁的书桌,轻轻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