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煦也并未吭声。
如若他言语出眼前这女子出自三剑门,恐怕违抗上命也要与她斗上一斗吧。
“多谢女侠。”那郭之辅拱手说道。
“不必。”沈寒寒脸上半遮面的面具乃是狐狸模样,屋中此刻已剩郭之辅一人,她也未曾摘下。
“他此番回去,我若是不在,此人可有折回的可能?”沈寒寒自是担心杨煦虽嘴上返回,但是背地里再派人来杀这郭之辅,倒是救也是白救。
这郭之辅身为受害者,并且方才经受过极大的痛处,但是此刻却是扭扭腰身,缓缓说道:“这个女侠就不必担心了。”
“这杨煦虽说阴险害人,但他说了离去,便不会再回来。”郭之辅放心道,“并且在下身为府丞,他身上并无一官半职,除非杨总督亲自来杀我,不然在京师杀人,他还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既你都这么说了。”沈寒寒将长剑收入鞘中,“那我就此离去,若是有何危险,去了阴间可莫要怪我啊。”
“多谢陈千户挂念。”郭之辅咳嗽两声,随即拱手说道,“不够千户大人是怎料到杨煦此时会来?”
“这不用你管。”
“那在下便不多问。”
“不过,你。”沈寒寒转身过去,随即往后瞥一眼,“很好。”
“陈七不要求你闭嘴至身死,但是能坚持到这个程度,已是很不错了。”沈寒寒赞叹一声,“我会告知陈七的。”
“多谢女侠了。”郭之辅心中一喜,毕竟能够傍上陈府这个大腿,在他官场运途之中定是好事。
至于是否得罪杨家,那就是个人的选择了。
自郭之辅昨夜答应陈七,便说明已经选中陈府了。
沈寒寒转身出府,发现一众仆人抬着杨煦渐渐远行。
走的是官道坦途,的确没有折回的迹象。
沈寒寒也懒得轻功赶路,更不想跟在杨煦的身后。
便择一条深林小路离去。
此时已经入夜了。
冬日的夜比夏天要安静不少。
没了蝉鸣与鸟叫。
林间也只有一阵阵的阴风。
今日无雪,这天气也不是很寒冷。
沈寒寒口中哼着小曲,不知从哪掏出一根鸡腿。
这鸡腿已经凉透,不过沈寒寒丝毫不介意。
猛地咬一口,嘴唇之上满是油花。
她嘴馋,虽说比不上平玉树,但是这吃饭的胃口倒是能够与之一拼。
“你别慌出来。”沈寒寒嘴里塞得满满的,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但这寂静的深林之中被黑暗包裹,看不清任何东西。
“待我吃完的。”沈寒寒嘴中嚼着,“等会若是打起来,你输了事小,但这鸡腿若是掉地上就不能吃了。”
话音一落,方才那被杨煦称为流沙的黑衣人缓缓的从黑暗之中露出身影。
他方才就如同与黑暗融为一体,如若不是他动,着实是发现不了。
但这流沙出面,并未着急动手,反而是靠在树上,伸手示意一个请的动作。
想是让沈寒寒慢慢吃,他在这候着。
沈寒寒嘴中嚼着,冲着那黑影一笑。
“方才饭桌上出的门,这鸡还未动,说是等我回去给我留着。”沈寒寒一边嚼一边说道,“但怎可能留得住,我便将这两个鸡腿扯下来了。”
沈寒寒吃完一根,将那鸡骨头随意的丢在地上。
竟是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根来。
流沙也不恼,只是安静的看着沈寒寒拿着吃着。
狼吞虎咽,满嘴油花。
与她这古灵精怪并且仙姿玉色的模样格格不入。
等了半晌,终是吃完。
发现手中甚滑,便毫不顾忌的在腰间擦拭两下。
“你来寻我,可是不服?”沈寒寒咽下最后一口说道。
“是。”那流沙缓缓开口,一声黑衣,面带黑纱,身处黑夜。
仿佛生于黑暗之中。
“你主子方才不是说了,你打不过我。”
那黑衣人并未吭声。
“你唤作流沙?”沈寒寒似是要消化消化,也并未动手,只是问些奇怪的问题,“见你隐匿身形的功夫不错,可是祖传的?”
“是。”流沙并没有否认。
“往日我有个师兄也会,似是叫什么鬼夜行,轻功的一种,许久未见,倒是怀念。”沈寒寒抬头看一眼月亮说道。
流沙听到沈寒寒这话,那黑色面纱上的眼睛微微变化半晌。
“你何门何派?”流沙终是问个问题。
“我?”沈寒寒指指自己,随即发现这深林之中只她二人,似乎也没有旁的人要问,“这恐怕不得告诉你,不过你如果能打赢我,想必也看得出来。”
“那......”那黑衣人缓缓拔出腰间匕首,欲想动手。
“莫急莫急。”沈寒寒也靠在树上,“才刚刚吃饱,哪有打架的道理,聊会儿。”
“没这个时间。”流沙声音沙哑道。
“这么晚了,你主子回去便睡下了,多逗留一会儿怎么了。”沈寒寒切的一声说道。
但流沙不再给她这个面子,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融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