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一看就可参悟天道的棋局。
哪有什么看一眼就可成绝世高手的穹顶。
无非就是静心罢了。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
每个人自记事起便被诸事烦扰,性命、欲望、野心、疾病,无一例外。
而这穹顶棋局,不过是给你个静心的场所罢了。
陈七这一刻便已无欲,全身心投入棋局之中。
什么京师杨府,又什么皇城太子。
不过却还有执念。
“寒寒。”陈七淡淡道。
“药今日不拿?”
“今日拿不到。”
“为何?”
“带你去后山便知。”沈尘不愿点破。
陈七也不愿刨根问底。
“好。”陈七点头,继续抬头沉浸在棋局之中。
不知觉间天色已黑。
直到这最后一片光点消失,陈七这才缓缓的将眼睛闭上。
站起身子扭动一下身子。
抬头一下午,腰身早就酸胀难耐。
稍稍扭动一下,随即掏出自己的绣春刀,
在这片空地上无意间耍起刀。
静心半日,这动作竟是流畅了不少。
脑海中满是方才棋局之中的杀意,出招如下棋,后退前进皆有章法。
明晃晃的刀法在这打了半晌。
这才觉得神清气爽,转身走出洞口。
发现这洞内早已没有沈尘的身影。
陈七缓缓步出,抬头看一眼今日的满月。
随即发现远处又袅袅炊烟。
“怎么在这生火?”陈七见到沈尘坐在篝火旁,上面插着野鸡。“还有,这山上怎能有野鸡。”
“怎不可能?”沈尘很是奇怪的看着陈七,“此处虽山高,但山高有山高的鸡,不然师兄弟如何吃饭。”
说完之后递给陈七。
“后面有鸡圈,被那群人吃的七七八八,但好在剩下几只无人看管,鸡生蛋蛋生鸡的,估摸着足够我们撑这半个月。”
“日日都吃这个,小日子过得倒是舒坦。”陈七接过这鸡肉,扯下鸡腿,狠狠的咬上一口。
“呸!”陈七一口吐出来。
“为何如此之酸?”陈七皱着眉头说道。
“这山多高,几乎没有猛兽,能有家禽就不错了。”沈尘指着地上的白毛说道,“这鸡也是这天剑山特有的,通体雪白,以树根为食,此处天寒地冻,为抵御严寒,满身油花,所以才酸。”
“这你也下得去口?”陈七嘴中依旧有涩味,“烤成这幅模样都有这个味道。”
“当然。”沈尘慢慢悠悠的撕下一块肉,竟然有些享受的在嘴里嚼两下。
“山中无他物,酸肉也为食。”沈尘继续往嘴里塞一口,陈七腹中咕咕叫,不吃也不行,只能忍受咽下。
这篝火的不远处有往日师兄弟歇息的厢房,陈七与沈尘一人择一间,虽说没有所谓的被褥,但至少能御风寒。
再用些柴草铺身,可当做住处。
翌日凌晨。
厢房门前篝火再起。
陈七不敢面对,但还是步出厢房。
见到沈尘脚旁白色的毛,果真在烤那称为雪鸡的东西。
“早上就吃这个?”陈七皱眉反胃道。
“没别的。”沈尘点点头。
“那算了。”陈七轻咳两声,“不饿。”
“劝你吃点。”沈尘表情有些严肃,“不然,等会没有力气。”
“等会有卖力气的事儿?”陈七反问道。
“不一定。”沈尘将鸡又递了过来,“多尝尝,会习惯的。”
陈七又岂能拒绝,下定决心又将这顿饭给解决了。
二人走在山路,此处的路没有青玉石板,但是也有明显修出的小路痕迹。
“山中还有人。”二人本正规矩赶路,沈尘突然出一声。
这一声直接让陈七心中一惊,顿时拔出自己的绣春刀,警惕的看向左右。
“不是在这。”沈尘转头看他一眼,“后山之中,还有门派的人。”
陈七眼睛一眯,“三剑门的人?”
“是。”沈尘点点头道。
“为何?”陈七这一声为何,相问很多东西。
“走吧,慢慢说。”沈尘摇摇头,随即示意陈七继续赶路,“还需半日,等到了又得晌午。”
“三剑门之中并无内门弟子外门弟子,但是众多弟子,总有些行不正的。”沈尘往前方看着说道,“触犯门规的,便会关在后山,伺候师祖。”
“师祖?”陈七听到这名号都觉得心中一震,“三剑门的师祖?可是与爷爷那般隐居的大能耐?”
“是。”沈尘点点头道,“以前的师祖,连师父都斗不过。”
陈七暗暗的点头。
“不过早在几十载之前,师祖就因为走火入魔,魔怔了。”沈尘继续说道。
“几十载之前?”陈七哗然道,“那冒昧问一句,这师祖今载年岁......”
“九十有六。”沈尘思索一下,如此说道。
“厉害。”
“魔怔之后只顾守着那后山的山门。”
“只他一人?”陈七皱眉道。
“不是。”沈尘轻轻摇头,“还有三剑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