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迈着碎步,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一步一步的走上擂台。
魏逢春脚步轻盈,拾级而上。
那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走。
好在择入寒尘镖局的,皆选有德之人,身怀武艺却不傲人。
默不作声的看着魏逢春上台。
但。
依旧少不了看热闹的心。
众人神色并不紧张,许是对这场比试并不看重。
随即一阵风声,盘随着凌厉的轻功。
一人影缓缓落下。
此人手拿长剑,另一只手翘起兰花指抚摸着自己的胡须。
“有些人孤陋寡闻不懂,但老朽却是听说过。”那镖师看着魏逢春笑道,“素问京师东厂的功夫虽至阴至柔,但交起手来却是异常猛烈,不如由老朽与这位公公过过招?”
魏逢春面对的只是寒尘镖局之中的镖师,并非是三殿下,故而挺直了腰身不再那副躬身模样。
“好。”魏逢春单手负于身后。
“老朽杜伯,师承悬木剑,公公还请备好自己的兵刃。”杜伯拱手道。
“不必。”魏逢春眉头一挑,气质与之前侍奉三殿下的时候全然不同,站直身子使得他看起来极高,衣襟随风而动,众人表情缓缓严肃。
方才,想是小看他了。
“既如此那就失礼了。”杜伯也不客气,直接操着长剑直刺而去。
魏逢春站在原处不动,只是伸出那皮肤细腻的肉掌,竟然直接对着那剑刃拍去。
“锵。”
竟是响起铁器的碰撞声。
魏逢春一掌拍在长剑的剑身,使其锋芒刺向一侧。
陈七自从天剑山下山而来,端详过穹顶棋局,习过百里祁的剑法,甚至观过百里长老与风易寒师祖的生死相搏。
如今寻常剑法已经入不了他的眼。
这杜伯的悬木剑在江湖上算不得鼎鼎有名但也是小有名气。
不过对于现在的陈七来说,却是漏洞百出。
就仅仅这一招,陈七便看出魏逢春的武功在杜伯之上,甚至要高出不少。
想到此处,魏逢春脚步虚晃,眨眼的功夫便来到杜伯的身前。
轻轻松松的伸出一掌。
那白皙如女子一般的皮肤,在阳光下如玉一般,不过众人却是能看出那从掌中散发出的森森寒意。
这一掌直接拍在杜伯的长剑之上。
那长剑突然响彻起刺耳的剑鸣。
“这记寒掌内力深厚,见着得有数十年的功夫。”沈尘坐在一旁说道。
果真,那杜伯感受到长剑出传来的巨大力量,一时之间硬抗不过,只得往后退几步卸去力道。
随即将长剑换到另一只手上,放松一下手。
那一掌让他的虎口发麻。
而周围的镖师仔细观之,还可见到那长剑上散发的白雾。
那是寒气,是这一记寒掌带来的寒气。
陈七在嘴中喃喃一句:“寒掌,倒是与范无才背上的极为相像。”
“还要继续?”魏逢春面无表情,只是翘起兰花指整理一下微微皱的袖口问道。
杜伯深吸一口气,在江湖多载已磨练心性,怎会因这一句言语相激便乱了分寸。
“公公这寒掌登峰造极着实厉害,不过老朽也还未用出全力,虽说只是切磋,但接下来的剑招便不留分寸,公公接好。”
魏逢春只顾专心整理自身衣物,并未搭理。
杜伯伸出长剑,直指魏逢春胸口。
的确是杀招。
那剑刃不再有任何的偏差,每一次的攻击都瞄准对方的要害。
反观之。
魏逢春却是闲庭信步,对于这凌厉的攻势视作无物,只是游走于自己的方圆之地,不曾离开。
“杜伯输了。”这结果自然是在陈七的意料之中,不过他却是没想到魏逢春的功夫能够如此之高。
话音刚落,魏逢春伸出一掌,这一掌速度极快肉眼几乎看不清。
待到看清这手掌已然收回,几乎同时的是杜伯的身形倒飞而出。
重重的跌落擂台之外。
一口鲜血喷出。
“你做什么?!”见到杜伯口吐鲜血,镖局众人心中怎能服气,“说是切磋,何至于下这般死手?”
“就是!”其他镖师一同附和,“下手竟如此狠毒。”
陈七轻咳一声,“行了。”
“魏公公已收了气力,若是这一掌打的实实在在,杜伯性命危矣。”陈七随意的摆摆手道,“拉去董奉那疗伤。”
杜伯心中不平,但无奈斗不过旁人,却只得单膝跪地冲着陈七拱手。
“陈掌柜,沈教头,杜伯技不如人,输下一城,无颜再呆在镖局。”杜伯叹息一声,擦去嘴角的鲜血。
陈七起身,微微拱手道,“杜伯言重了,不过是一场切磋比试,谈何有无颜面,魏公公乃是皇城之中侍奉殿下的中官,若是人人都斗得过,那朝廷岂不是乱了?”
陈七一句话让杜伯心中的确是平静了些。
“还请杜伯前去疗伤,镖局诸事还要多仰仗杜伯才是。”陈七伸手示意去董奉的药房。
待到那人影离去,陈七的脸上带有不服的表情说道:“殿下着实厉害,这府上的阉人便可赢我镖局一员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