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落入百草丛。
这是何等的讽刺。
圣上的后宫本就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可如今有一人直接受人仰望,将同为妃子的女子统称百草。
恐怕在后宫之中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吧。
可即便如此,与太子继位又有何干系。
大殿下看出陈七脸上带有的疑问。
“后宫之中宸妃一人独受宠,定然引得其他妃子不满,毕竟入后宫之人,谁家不是出身尊贵,皇亲国戚。”
陈七心中已经浮现出一个设想,但是没有说出。
“你想说后宫不得干政?”大殿下不禁轻笑一声,“这世间的规矩,便是为那不守规矩的人定的,谁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次一次遭受冷落,一步一步的走向灭亡。”
“重压之下便有勇夫。”大殿下打个响指说道。
“便是以宗人府的宋干戈为首,聚百官齐上奏。”
“奏何事?”陈七问道。
“虽总不得当面罢黜皇后,但拐弯抹角的,总能说到重点。”大殿下语气平缓,但是提及此事,嗅手中绿瓶的次数增加了。
见大殿下停顿,郑伯骥当时定然在场,也继续接话道:“百官称朝中乌烟瘴气,弥漫不良之风,需严正天威,反正整整上朝三日,终是有人提议。”
“提议何事?”陈七皱皱眉头。
“提议,赐宸妃死以祭天......还京师安静,给万世太平。”
“荒谬!”陈七心生气愤。
“自然是荒谬。”大殿下点头道,“可那又如何?往日的指鹿为马,那百官群臣难道真认为那是马?”
“圣上自是知晓他们心中九九,但上奏的上至尚书下至五品,六部之中皆有来人。”
“圣上应了?”陈七疑惑。
“自是不会应的。”郑伯骥摇头道,“但六部懈怠,朝中周转不动,自此圣上与百官皆悬着一口气。”
“杀鸡儆猴以一儆百。”陈七说道。
“圣上怎会想不到。”郑伯骥轻摇头道,“但越是这样,百官闹的越是激烈,甚至有传宁愿杀百官,不愿弃妃子的小话。”
“其中心酸,今日与你讲上两个时辰都讲不完。”大殿下摆手道,“这股气,一直坚持数月之久。且为避嫌,宸妃的落月殿圣上也少去了。”
“直至某一日,宸妃被发现死于殿中,三尺白绫,悬挂与房梁之上。”
“并非圣上下旨,而是宸妃不愿圣上难做,自行了结。”
说完三殿下深深叹息一声。
“自此太子殿下才沉默寡言,终是有揽才之心,麾下既然有群臣便有人相护,虽说立太子那天依旧多人不忿,但太子从中瓦解,闹不成那副样子。”
陈七深吸一口气。
“当真是可歌可泣的圣上与妃子的爱情故事。”陈七感叹道,“若是拿去茶楼写个话本,可足足讲上几载不会腻味。”
“但,这宸妃与太子之事,与殿下拉拢在下又有何干系。”
“方才我已提及二弟与三弟。”大殿下见陈七拉回正题,也收起方才惆怅的表情,继续说道:“若我为陈少爷,此时也正在我与太子之间踌躇吧。”
“是啊。”陈七点头道,“听了方才殿下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偏向了。既然宸妃这般受宠,那太子殿下的位置恐坐的安稳,殿下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