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郊,凉风宫。
此处虽处皇城中,但看起来却不同于其他宫殿的奢华。
与其他殿相比,甚至可称得上贫瘠。
殿内大门敞开,只有几扇屏风。
正前方有一桌案,案上并无其他东西。
案前台阶坐一人,此人衣衫不整,敞开胸口。
眼神死死的看着这殿内的空洞,凉风四起,将那屏风吹的发颤,将那殿中帘子吹得随风摇摆。
殿内不断响起猎猎的声音。
凉风宫,不负此名。
此人往日身旁定要有数名阉人侍奉,眼下却只有一人,站在殿中一角。
此人眼神之中情感复杂。
不甘。
愤懑。
仇恨。
总之太多太多的负面情感。
他在这不知在干些什么,只是在发呆,又似是在等人。
良久。
果然有一人缓缓前行。
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端着一个方案。
此人一身黄色的锦绣缎绸,看面前年纪轻轻却是拿着两个油光发亮的核桃在身后摩挲着。
走起路来昂首挺立,缓缓走到殿前。
“见过文庆殿下。”
昔日为太子的文庆见到此人,不禁轻笑一声。
“我麾下党羽太多,但是不曾想第一个来寻我的是你。”四殿下换个姿势,“改口倒是挺快的。”
“文庆殿下即便不是储君,也是四位皇子之一,身份依旧尊贵。”
“宋玉帛你真当我会再信你所言?”文庆殿下对着这名叫宋玉帛的人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是谁的人?”
“在下一直都是殿下的人啊。”宋玉帛很是真诚的说道。
还不等四殿下继续说话,宋玉帛便轻轻一笑道:“只不过,我们对权不对人罢了。”
“在下也是大殿下的人,也是二殿下的人,也是圣上的人。”宋玉帛将那手上的方案轻轻的放在地上,“何人权高便向着谁。”
“真不愧是朝廷宋家。”文庆殿下自嘲一笑微微摇头,“朝外陈府,朝内宋家,名不虚传。”
“虚言罢了。”宋玉帛站起身子说道,“我宋家怎比得上京中陈府,殿下能有今日下场,可是有不少陈府的推波助澜。”
四殿下无言,只是抬头看着宋玉帛。
“要怪就怪殿下自己。”宋玉帛见他这般神情,也缓步上前,没有经过殿下同意就坐在一侧。
“殿下本就是太子,为何非要这般折腾。”宋玉帛也望着凉风宫中随风飘摇的帘子,“若安安稳稳的,不敢说继位成圣,最起码东宫储君的位置还能多坐几年。”
“身为太子,为何要心生反意呢?岂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宋玉帛转脸看一眼四殿下。
“呵,心生反意?”四殿下身体瘫在地上,提不起任何兴致,“心生反意的是你宋家还是杨府?昔日范无才行事均被世人以为是我指派,如今太子名号被摘,范无才已死,你们倒是受益颇丰。”
“不敢。”宋玉帛轻摇头道,“我等思虑,还是比不上圣上周全。”
“一手提拔郑参将为定国将军,另一只却直接将陈巡抚任三孤之位。这对于两家来说却又是分庭抗礼,圣上从不愿一家独大,这心思着实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