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嘴里塞的满满的,说话都嘟囔着。
不过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到佩佩的耳朵里。
她表情一愣,随即弯弯柳叶眉轻轻一皱,一抹狠意露出。
与此同时,陈七与沈尘的手,悄然间摸到各自的兵刃之上。
苏叶却还是在吃,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般。
不过这倒也是陈七与沈尘,给予她的安全感。
有这两人在她身边,想是没几个人能动她分毫。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佩佩莞尔笑道,“小女自幼便在京师,身上自然带些武功防身,另外小旗大人身份尊贵,谨慎些不是坏事。”
“至于妹妹所说的,拖延各位大人之事,那是绝对没有的。”佩佩矢口否认道。
不过这影响不了什么,若是她一直不认,陈七也不得将她如何。
“你这丫头,尽是胡言乱语。”陈七一指敲在苏叶的脑袋上,打断她吃饭的动作。
“梁九德梁大人好心送来饭菜,却被你误认为靠美食来守住我们。”陈七佯装生气道:“你这不是把我们当成饭桶了嘛。”
“我们是被一顿饭菜便能守住的人吗?”
佩佩一听,马上换做怜人模样,双眼婆娑,那眼睛中已然闪烁出泪花,“是啊,小旗大人说的是,小女满心欢喜,就想为小旗大人奉上一顿上好的饭菜,实在没有恶意。”
“不过莫要怪妹妹,妹妹也是谨慎,她如此好心,也是难得。”佩佩一言一句,泪水仿佛下一秒便会滴下来,让人看着甚是心疼。
陈七点点头,“佩佩所言甚是。”
“不过这气氛已无,这顿饭却不是很安宁。”陈七给她台阶说道,“不如你回去禀报一下梁九德,说这顿饭我很是满意,如何?”
“小女得令。”佩佩后撤一步,微微欠身行礼道。
“去吧。”陈七伸伸手,佩佩缓步退后,直到走出门外,像是惊弓之鸟,快步离开,待到黑暗无人之处,面纱轻撩,露出一幅绝美的面庞,深深的喘着粗气。
陈七浅笑,端起茶杯,看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
......
江陵府,梁九德府邸。
佩佩已然坐在屋中,不过眼前跪在地上的,是那梁九德。
“小德子,你未曾说过,那苏叶竟也是心思缜密之人。”佩佩面色微冷,淡淡的说道。
跪在地上的梁九德嘶了一声,“不对啊,小人的确打探过,消息属实,这小妮子只是那苏来舟苏知县之女,性格顽劣,只懂得调皮捣乱,对于办案一事一窍不通。”
“难道是跟这陈七时间长了,多少也学到一点?”佩佩不禁疑问道。
“应是如此。”梁九德磕头说道。
佩佩冷哼一声,任由梁九德跪在地上,带着气说道:“还有沈尘此人,看似嗜酒爱财贪色,实则武功高强。”
“光是那一瞬间,我便感受到如同爹一般的那种气势,仔细想来,武功应该不弱于爹爹。”佩佩至今还冷汗道。
梁九德大骇,惊呼道:“小姐此话不得乱说,郑将军乃当今武状元,一身武艺无人能敌,在这小小江陵府,怎会有这等人......”
还未说完便突然想到,“等等,陈七乃是陈俑大人之子,身边却并无半个守卫,难道此人便是......”
佩佩轻点头,认同道:“果然,这样便说得通了。”
“只不过这陈七身边的护卫,竟然让小姐能感受到如同郑将军的气势,此人究竟是哪一号人物,我等竟然不知。”
“不。”佩佩打断否认道。
梁九德以为,那只是小姐的错觉,现如今她已经反应过来。
但是佩佩的下一句话,让他心中冷意大盛。
“并非等同爹爹,我觉得,他比爹爹更强。”
.......
江陵府县衙一侧,陈七住处,现已更名小旗府。
陈七看着满桌的残羹剩饭,和吃的撑撑鼓鼓的苏叶,还有抱着那盏葡萄美酒爱不释手的沈尘。
“呆小旗,你不去,尚可?”苏叶疑惑的问道。
陈七饭后饮清茶,食蚕豆,说道:“自然可,这梁九德自知我身份,今日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说完后停顿一下,说道:“另外,我觉得如此一举,应不是他的法子。”
“此话何意?”
陈七浅笑道:“此人称呼梁九德梁大人之时,言不由衷,而且话语间显得生分蹩脚,另外,他梁九德仅为一介阉人,留有此女又有何用?”
“除此之外,此女纤纤玉手,那端碟掀盖之姿实在是说不出口,加上她腰上的......”
陈七话未说完,便向沈尘打个眼神。
沈尘心领神会接话道:“加上她腰上的那枚玉牌,虽说刻意掩藏了,但是还是扎眼。”
陈七一笑,沈尘那看似魔爪一样的揽入怀中,果然是带些深意。
“那玉牌长不盈寸,透过那纱衣,摸起来应是上等白玉。”沈尘回忆道。
“上等白玉,想是非京师的皇城贵族,还佩戴不上。”陈七撇嘴道。
“这就有意思了。”陈七发现京师的那层迷雾,并未因为自己的拨动而渐渐清晰明朗,反而是越来越浑浊,越来越不可视。
“现如今说什么都无用,剩下的,只能等明日的集会了。”陈七打个哈欠道,“你们先且睡下,待到夜伐归来时我问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