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仇杀,那会不会是……”陈七见蔡光还满头大汗的处理尸体,而屋内还有其余的线索。
便走向床旁,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陈小旗这是在干嘛?”左尚卿不知陈七在找些什么,便稍稍转头问道。
“要实在说梁大人在此地没有仇家的话,那很可能就是——劫杀。”陈七听到左尚卿的喃喃私语声说道。
话音刚落,他将挂在一旁的梁九德的贴身衣物翻了个遍,终是找到一个写有“梁九德”三个字的布包。
陈七摸着布包周围的线痕,看着已被蛮力撕的破烂不堪,想来这布包应是紧紧的缝在梁九德衣物的侧内。
打开一看,发现其中银票全无,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铜板。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郑小姐可知,梁大人身上带的银两,可还有剩余?”陈七严肃的问道。
“自然是有剩余。”郑沅霏理所当然道,“小德子一般不出京师,但要若是出来,那定要带上上千两银票,从未花完过。”
“上千两?”陈七吃惊一下,以他一个中官的俸禄,怕是几十年也攒不了那么多。
“那为何只剩几文钱了。”陈七将布包丢给郑沅霏道。“莫不是有人贪财,看上这梁九德的银票,便想铤而走险,干他一票。”
左尚卿也走到床边的桌前,掀开桌上的饰品盒。
发现里面也空无一物。
“所有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想是应该正如陈小旗所说,劫杀。”左尚卿拿起空空的盒子说道。
“奇怪。”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郑沅霏又突然否定道,“小德子的钱袋里,别说这种铜板了,就是碎银都懒得往里装。”
陈七眼神突然凌厉,难道说,这洗劫一空的假象,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想到此处,马上将那布袋拿过来仔细查看一番。
发现一个小小的细节后,便将其放下。
此时蔡光也缓缓站起身说道:“禀告小旗大人,我等初步检查,已经只能获得这么多信息了。”
陈七转过身。
蔡光伸出手来,在梁九德的尸体上指指点点道:“本来,我只是认为,梁大人是因为过于痛苦,才有如此狰狞的表情,实则不然。”
“小旗大人请看。”蔡光将手放在梁九德的下巴上,轻轻晃动两下,“梁大人的颌骨已然脱臼,加上刚还在牙上找到少量的线制物。”
“如此便表明。”陈七右手作锤,砸在左手上,“梁九德并非由人闯进来,暴力弄死。”
“而是生前被人束缚过一段时间,嘴里塞上手绢一般的布料。”陈七开始在屋内四处寻找起来,突然一个怪异的东西吸引他的注意。
就是未完全塞进鞋里的足衣。
陈七将其拿出来,果然是发现口水的痕迹。
苏叶不禁捏起鼻子吐槽道:“咦,真恶心。”
饶是郑沅霏也拿手遮住鼻子,有些不适。
“用其封口,那又该用何物锁其行呢?”陈七将足衣稳妥的用干净的白布裹上,继续将目光在这四处寻找,但是无果。
“那他身上可有被勒住的痕迹?”陈七反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蔡光摇摇头道,“他是东宫之人,想来应不能随意控制小解,腰上有着被绸缎绑住束缚的痕迹,也实属正常。”
陈七这时反问道:“若是有人利用此痕迹,将其捆绑,可有可能?”
“这个......不排除此可能,但是毕竟用于捆绑的绳子,加上死者生前的反抗,最起码都会有少些淤青,在梁大人身上,小人并未发现。”
蔡光随觉得不太可能,但也不敢将话说的如此绝对。
“成,既然如此,将尸首搬回县衙再说。”陈七挥挥手道。
陈七虽至今还不止真凶如何走进这案发现场的,但是在此空想也无用。
恰好此时,远处走来一报信官,拱手走到左尚卿身旁:“左大人,袁谏,袁通判到了。”
左尚卿一转身道:“哦?已经到县衙了?”
“正是,已经在县衙正厅候着了。”
“那现在就过去吧。”左尚卿下令道:“备车。”
“陈小旗,我身侧也有佐贰官,通判同知二人,如今袁谏通判已完成盐运司之令,回到江陵府。”左尚卿双手负于身后说道,“不如一同去吧。”
“各位,此等案发之地,实在不宜谈论事情,不如移驾去县衙,正好也免得破坏现场。”
苏来舟与苏叶微微拱手道:“听左大人安排。”
陈七环顾下四周,的确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说道:“也好。”
只有郑沅霏依旧对左尚卿心存怀疑,默不作声,迈着轻盈的步伐与纤细的双腿,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
江陵府,县衙。
等到陈七赶到之时,已经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