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府,小旗府。
入夜。
此天已过大暑,已然入秋。
白日察觉不到,夜间便可感受凉身之风。
陈七从柜中翻出披风,披于芷雪身上。
随即坐在椅上,用一只手端起茶杯。
芷雪看后连哎两声,接过陈七手中的茶杯。
“先将药喝了。”芷雪将陈七手中的茶杯接过放下,并将桌上的汤药拿到他的面前。
随即轻轻搅动勺子,拿在嘴前轻轻吹气,送于陈七嘴边。
陈七淡笑:“何至如此。”
“儿时你于京师,虽说顽皮,但从未伤过,仅是摔倒蹭破些皮罢了,何曾受过这种大伤。”芷雪边喂药边说道。
“那也不至妇孺般受人照顾。”陈七将芷雪手中的汤药接过,直接一饮而尽。
顿时被苦的面目全非。
“今日你睡于床上,我在此将就一晚。”陈七喝完之后,坐在椅子上,指指床说道。
“为何?”芷雪坐在陈七身旁说道:“旁人已知我们在一房间,又为何在房内做这些徒劳。”
“又岂能像儿时那般过家家似的胡闹。”陈七笑骂道,“你终是清白之身,以后可还要嫁人的。”
“嫁人?”芷雪轻声道:“与其嫁人,不如此时与夫君就寝算了。”
说完,竟然宽衣解带,将上好的丝质衣衫,脱下放于陈七床边。
陈七心头一惊,口中的茶水顿时喷出。
“芷雪姐姐,你岂是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还有假。”芷雪认真道。
陈七赶紧擦擦嘴边的茶水说道:“从不见你如此顽皮,难道是有事瞒我?”
“无事。”芷雪顿时眼神飘忽。
陈七这才严肃,沉声问道:“我仅是玩笑话,你却是实话,何事?”
芷雪嘴硬,“无事,我整日在弦音坊,哪会有什么忧心之事。”
说着,越发心虚。
陈七再次问道,声音低沉且不容拒绝,“何事?”
“无......”
“但说无妨。”
芷雪双眼无神,低眉神伤,淡淡道:“前段时间宫宴.....我在殿上歌舞一曲。”
“没曾想,入了那安青州襄王之眼,便向圣上提了亲。”芷雪边回忆边说道。
“圣上怎么说?”陈七心中不是滋味的说道。
“圣上还未应,不过,想来以那襄王的性子,我恐怕难逃妾命了。”芷雪黯然神伤。
陈七惊讶道:“妾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