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之辅何等人精,早就听出陈七的弦外之意,但一直避重就轻,不敢轻易说出。
但陈七这般直白,什么都不顾直接在这顺天府上表达对正三品官廉修竹的怀疑。
“大人,万不可轻易下定论。”郭之辅小声提醒道,“廉大人何等人也,半步踏上尚书之位的大人,怎会在这节骨眼上作出这种事儿来。”
“我也正思索这点。”陈七手指点点桌子,“严掌柜仅是一楼掌柜,与廉修竹究竟有何种干系,能让他行出这般低劣的行为。”
“大人,小人认为,这些事儿可能不是廉大人所为。”郭之辅思索道:“廉大人是出了名的心细谨慎,你方才说的那些,他自己怎会想不到,恐怕,真的就只是巧合罢了。”
“若他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呢?”陈七摸摸下巴,最后觉得呆在原地实在得不出结论,“罢了,这样想不是办法,不如去一趟严府。”
“大人慎重啊。”郭之辅着急道,“那是将来的尚书大人,我们顺天府万万不可得罪啊。”
陈七站起身子道:“放心,且去吃茶闲谈,不以你顺天府的名义。”
“谢大人。”郭之辅拱手道,“还有大人,严掌柜的两半尸体,仵作应是今日晚便会有消息。”
陈七并未回头,朝着背后挥挥手,便步出顺天府。
门外,沈寒寒牵来一辆新的马车。
“走吧。”陈七一步跨上马车。
......
顺天府内。
郭之辅深深的舒一口气躺倒在椅子上。
一侧穿猬甲腰间佩剑的衙役靠前。
“郭大人。”那衙役走到郭之辅的身侧,靠着耳边说道,“那小子无非就是陈府的少爷,再挂个锦衣卫的虚名,唯一有的镇抚使的令牌,还是假借旁人,这般货色,哪只得大人这般?”
郭之辅听后被吓得狼狈的从椅上站起,左顾右盼生怕此话被陈七听见。
“嘘。”郭之辅拍打一下衙役的肩膀,“人多眼杂,这种话!慎言!”
“但小人实在忍不住。”衙役小些声音说道,“就算令牌在手,也不至于您一个府丞以小人相称吧。”
郭之辅啧啧两声,示意他附耳过来。
“你可知平玉树是什么人?”郭之辅贴在衙役的耳边说道,“京师的锦衣卫镇抚使,此人心狠手辣,谈笑之间可将犯人大卸八块,坊间谣传,吃过人肉。”
衙役听后不禁打个寒颤。
郭之辅也面色狰狞道,“这京师之中大笑官员,提到他个个闻风丧胆,你说,这样的人都能借出其象牙腰牌,更何况我一个小小府丞。”
“郭大人所言极是。”衙役点头道。
“还有,我见他总旗之职,不像是虚名,其查案手段确有本事。”郭之辅抚摸一下自己下巴的胡须,“你且信我,他是陈俑大人的独子,日后必定要回京师高就,大道是何种的坦途,晋升之路,绝对超出你我想象。”
“大人你的意思是。”衙役想通,脸上带着坏笑。
“投其所好,曲意逢迎。”郭之辅晃着脑袋说道。
......
廉府。
沈寒寒驾着马车与陈七来到门前。
这刚一下马车,便见到侍女快步前来。
“是陈七陈少爷吧。”侍女微微欠身道,“廉大人说,近两日陈少爷应会再来,便派下人在此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