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没想到,严掌柜临死之前,却是埋下破案关键。”廉乐槐自嘲一笑,随即站起身子,跪在二殿下的案前,“更是没想到,陈公子更是能揪其细处,将其寻出。”
“严杰公子正是小女所杀,老高家中一家三口,也是小女派人行凶,此些罪责,小女一人承担。”廉乐槐冲着陈七,重重跪拜,头磕在地上。
“廉小姐,严杰**一事,乃是他之过错,你若报官,又怎会不秉公惩办。”陈七深深叹口气道,“以怨报怨,终究不是正途。”
“乐槐,谨听陈大人教诲。”廉乐槐不抬头,依旧趴在地上,哭着道,“家父虽雇佣杀手腰斩严掌柜,但毕竟不是亲手所为,加上其本是官身,为国有功,还望大人网开一面,放过家父吧。”
廉修竹听到此话,温柔道:“乐槐,事已至此,没什么可求情的了。”
陈七看着廉乐槐道:“廉小姐,世间皆有法度,网开一面,并非我说了算,二殿下还在此处,京师才俊皆在眼前,法不容情啊。”
廉乐槐趴在地上抽泣,却是再也说不出话。
“来人呐。”二殿下重重拍案。
从外步入两名带刀侍卫。
“将这二人押下去,廉乐槐,交予刑部审查。”二殿下看一眼身旁的廉修竹道,“廉修竹,就由陈公子处理吧,毕竟你怀有镇抚使腰牌。”
陈七拱手道:“不用了殿下,在下的镇抚使腰牌毕竟是借的,还望殿下将廉大人押去平大人的诏狱,也算还了他借牌之情。”
“拿一个正三品的官还情?”二殿下有些不可思议道,“到嘴边的鸭子,就如此送予旁人?”
“为民查案,哪有什么功劳可言。”陈七此时已经步回座位,拱手坐下。
“那就,听陈公子所言。”二殿下手臂一挥,那两名带刀侍卫将廉家父女一同押下。
见二人背影缓缓消失,殿内才稍稍传出些窃窃私语。
见二皇子深吸一口气,随即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过瘾。”二殿下意犹未尽道,“陈大人这一出好戏,胜过在茶楼听书上百场。”
“不敢。”陈七摆摆手,“此为人命大案,万不敢拿来消遣,奉命缉凶罢了。”
“众人可看了,陈公子方是京师才俊,我辈楷模。”二殿下冲着座下说道。
底下众人大多都是趋炎附势之人,故在一旁应和道:“是啊,我辈楷模,青天在世也。”
“不敢,殿下谬赞了。”陈七不敢答应,只是低头轻声应和。
杨煦在旁许久未作声,不过本想随意打压下陈七,没曾想却让他出个风头。
见今日无热闹可看,便挥挥手,示意身旁的阉人准备离去。
“殿下,既已无事,在下先行告退。”杨煦起身,微微拱手。
二殿下知道杨煦此人难以控制,也不恼,“杨公子请便。”
随即可见四位阉人,在此走到杨煦身旁,将那精致木板抬到轿上。
单手托腮,临走前还看一眼陈七。
“陈公子今日出尽风头,几日破案更是让人叹为观止。”杨煦一幅没精打采的样子,“第一次见面,没什么送你的,给你个提醒。”
“杨公子示下。”陈七方才言语半天,难免口干舌燥,满上茶水说道。
“廉修竹是为大皇子门下侍郎,与太子也有些交好,而且我听闻,陈公子回京那日,二殿下与三殿下亲自去陈府接风洗尘,大殿下却未有表示,陈公子还是小心些吧。”
说完便闭上眼睛,四名仆人抬起轿子扬长而去。
二殿下脸上挂着些许笑意,给陈七些放心的眼神道:“陈公子放心,大哥那边我会为你稍作迂回。”
陈七拱手道:“如此,便麻烦二殿下了。”
嘴上如此说着,但还是感觉大皇子心机颇深,昨日的匆匆相见,竟躲过所有人的耳目。
连几日回到京师,何人入府相迎都知道的杨煦也给瞒过去。
不过杨煦此番话语,并非真正提醒陈七。
告知众人,陈七与大皇子之间有些问题才是真。
启祥宫内,人人皆有自己的小算盘,并非所有人都想倚靠二殿下的这棵大树,想躲到大殿下树荫下的也大有人在。
而陈七虽被二殿下看好,却未曾加入谁的门下,到头来还与大皇子有些不为人知的嫌隙。
此番话语,也稍稍绝了一部分想来交好的人的想法。
“陈公子,用膳。”二殿下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