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之中,仆人又拿上几幅碗筷,摆在众人身前。
这石桌还算大,坐下五人也不觉得拥挤。
“那此事,你打算何时告知?”陈七问向脸前的沈尘。
沈尘终是放下酒杯道:“估摸着,最起码要镇抚使吧。”
陈俑也在一旁应和道:“剑尘此事,我本无意你来插手,不过......”
“不过廉修竹一事,你做的着实不错。”陈俑认同道。
“爹你也听说了?”陈七见他刚从太和殿出来,本以为还不知此事。
“何止我知道。”陈俑吃一口桌上饭菜,眼神亮一下,随即继续说道:“自我从殿内出来便得知此事,在京师官场,已是沸沸扬扬。”
“毕竟是个正三品官,已是举足轻重之位,而且还是大皇子门下,这等高位,一般无人敢动。”陈俑摇摇头道。
“那我已是动了,可有事?”陈七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没有事你自己心里不知?”陈俑瞪了陈七一眼,声音狠厉道,“在家门前遇刺,若非剑尘大侠及时赶到,你几条小命够用。”
毕竟是关乎生死,陈俑这只有陈七一个独子,这般性命关头,为父者哪有不担心的。
“知道此次是何人所做吗?”陈俑舒一口气,语气稍稍正常些。
“不知。”陈七摇摇头道,“不过我猜测,十有八九是大皇子。”
“为何?”陈俑皱眉问道,“莫非光光因为你将他门下的廉修竹送入牢狱?”
“此点已是足够。”陈七点头道,“廉修竹已是半步踏入尚书之位,他门下有此人,更是如鱼得水,我扳倒此人,如同断他臂膀。”
陈俑哼的一声道:“方才还夸赞你做得不错,现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廉修竹是他门下,这早已不是秘密。”陈俑提醒道,“既然人人皆知,那他专门挑选今日,今时,今处,岂不是昭告天下,他大皇子就要至你于死地。”
“他若真是这般惹火烧身之人,还能稳坐皇子之位至今?”陈俑摸摸下巴的一小撮胡须,“还有廉修竹半步踏上尚书之位,更是无稽之谈。”
“窦唯兴乃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儿时也见过。”陈俑深吸一口气道,“尚书之职,他的确是要走到头了。”
说道这里,陈七心中不禁嘀咕。
尚书已是六部之顶,若是再升,岂不是要当丞相?
陈俑仿佛猜透陈七心中所想,出口说道:“当朝圣上既然废相便不会再立,所以除尚书之职外,他还可去。”
“宗人府。”
陈俑此话一出。
使得沈尘身形一愣,那双手自然握拳。
“入宗人府,正一品暂时不行,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陈大人,让他入宗人府,可有什么打算?”沈尘声音低沉。
“并无打算。”陈俑回答道,“不过他前些日子却是见过那位老爷子,已活了两个甲子有八年,现身体竟还硬朗,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沈尘听到此话,心中怒气似是更盛。
双手紧握,腰上的长剑似乎可与他心意相通,竟也微微颤抖起来。
“师兄......”沈寒寒担忧的看着沈尘。
陈七也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过,与他相识几年,无论遇到何事,他都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但谁知讲到宗人府,他这潭死水竟掀起惊涛骇浪。
陈俑脸色不变,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啪。”
“年轻人,喝酒虽畅快,但饮多伤身,这杯参茶对你身体有益,本是给老爷的,今日老奴送予你了。”
几乎是眨眼之间,徐爷的身影不知从何处过来,笔直站在沈尘的身后。